“我说大侄女,这……”王麻子正跟杜疤瘌等人闹得高兴,却被杜鹃搅了局。立刻将脸拉下来,拖着长声说道。
“周家的庄子是我攻破的,女人是我抢回来的!四叔,您还有什么话说!”杜鹃将眉头一竖,将王麻子后半句不满的话直接憋回肚子里。
按山寨的规矩,先破城者的确有挑选战利品之特权。王麻子被憋得脸红脖子粗,连喘了几大口气,才悻悻回应道:“你们,你们父女夫妻有种,我孬,我认怂还不行么?”
“我们父女翁婿怎么了?哪点做得对不起寨子?”杜疤瘌占据了上风,心满意足。咧着嘴先冲王麻子回敬了几句,然后转过脸,讪讪地冲女儿求肯道:“鹃子,那马夫的孙女……”
刚才杜鹃跟王二毛两个一道在帐外偷听,开始本来以为王麻子等人也就是笑闹几句,不会当真为了一个女人争执不休。后来听到大伙越说越不在行,非但三番五次落了程名振的面子,并且把王二毛也说得甚为不堪。实在觉得这样太委屈二毛了,才怒气冲冲跑进来,强行替丈夫的朋友出头,。
此刻见父亲还纠缠个没完,她脸上实在挂不住,将眼睛一瞪,低声反问,“那女人比我还小,你把她收了,我叫她什么?”
“我,我又没说娶她为妻!”杜疤瘌被瞪得心里发虚,喃喃回应。
“还有哪个想女人想疯了,别顾及面子,直接跟侄女我说,我明天就出泽给你们抢去。”一句话噎回去了老父,杜鹃扭头四顾,目光如刀子般凛冽。这些都是她的娘家人,却在未婚夫婿面前,一再显露出贪婪、好色的本质。此刻未婚夫婿脸上虽然勉强还带着笑,内心深处一定又对巨鹿泽群雄失望透顶。
不但程名振会失望,即便是杜鹃自己,也极其瞧不起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行为。偏偏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还以此为荣,一个个像苍蝇见到了烂鱼般,唯恐落在了别人后面。
被自家侄女的目光扫视,先前还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寨主们不觉心虚,陆续将头侧开,避免与杜鹃的眼神相接。一个圈子扫下来,在座诸君基本收起了笑容,道貌岸然,仿佛刚才争风吃醋的不是他们一般。
“其实大伙不过是开玩笑而已!”郝老刀怕众人下不来台,仗着曾经指导过杜鹃武艺的身份,笑着打圆场。
“就是,就是,三哥和四哥闹惯了,谁都不会当真!”八当家卢方元也趁机大作好人,出言替众人遮羞。
有这两句话做铺垫,张金称也能找到落脚的台阶了。轻轻咳嗽了几声,笑着补充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好久没这么纠缠过了,鹃子你不懂,甭看我们互相拆台,实际上越纠缠情分越重。周家那身上没四两肉的小娘皮,其实他们谁都没看上。故意说两句笑话,逗逗闷子而已!”
既然大当家都开了口,杜鹃不能不给面子。笑着冲张金称施了个礼,低声道:“如此说来,侄女又莽撞了。二伯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怕他们闹得太狠了,让您不好管!”
好聪明的回答!程名振听得眼睛一亮,迅速把头转向杜鹃。恰巧杜鹃也想知道程名振是否还在失望,将关切的目光投了过来。二人的眼神于半空中匆匆一汇,然后笑着各自挪开。彼此想表达的意思,却与这一盼之间,了然于心。
“呵呵,我向来是由着他们闹。闹累了,就可以说真话了!”张金称呵呵一笑,主动将刚才自己不作为的缘由给出交代。“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准备处理,一直没腾出功夫。既然大伙说起来了,我就仔细跟大伙说道说道。王二毛那小子初来乍到,的确没什么功劳。但我答应过他的事情,也不能不算。为了不让别的堂主、头领们眼红,这样吧,把姓周的女人让鹃子领去,先当个使唤的丫鬟,帮着收拾收拾嫁妆。等过些日子,二毛立了功,鹃子再做主将姓周的女人嫁给他。反正都是你寨子里的人,别人纵使心中不高兴,也不好挑理儿。老三、老四和老六呢,的确缺个暖被窝的。就着落到鹃子和小九两个身上,下次出泽,捡好的给他们三个每人弄俩回来!模样不能比姓周的差!”
“他们……”杜鹃还想抗议,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程名振冲自己摇头,愣了一下,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
王麻子和杜疤瘌两个对此裁决也不甚满意。但耐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杜鹃,也只好顺坡下驴。只有孙驼子依旧不甘心,咧了咧嘴,笑着道,“我只是想收个徒弟,传我衣钵而已。根本不是为了要女人。既然大当家放了话,我也不能不给大当家颜面。这样吧,让她有功夫在白天时多去我那里打打杂,反正天黑之前一准回来,不会出任何差错!”
能让众人做出这么的让步,程名振已经心满意足了。怕杜鹃继续给大伙脸色看,笑了笑,抢先回答道:“也好,我正想着过两个月等队伍练得差不多时,带一部分人出泽去实战检验一下效果。到时候就请三当家和四当家在后面坐镇,让我也借借前辈的声威。到时候若有斩获,除了上缴主寨的那一份外,剩下的由三当家和四当家先挑。六当家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