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乱年代,这世间唯一的次序和法则就只有两个字——力量!
当然,力量有很多种,可以是权力,也可以是实力,但不管是哪一种,当你力不如人的时候,便会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比如,现在的大陆。
接下来的数日,在跃马场之战大获全胜的异族开始整装向大陆腹地推进。一百五十万异族兵分两路,分别在毒越和南盖天的率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分别占领了幻洲和邻近的冀洲,会合于阴山之下。沿途几乎未曾遭遇到像样的抵抗,大陆各个府衙的守备军闻魔丧胆,往往是异族军还未入城,他们早就逃之夭夭。然而各个府县的百姓却因此遭了殃,由于大陆各地方官府刻意封锁消息,异族大举入侵的事情只为官府的上层官僚所知,他们在席卷家产仓皇逃命的同时置地方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所以百姓们直到遇到从被占领府县逃出来的难民才知道山河破碎,大批国土沦丧的事情。于是,恐慌和愤怒在大陆百姓心中滋生,他们不得不加入那些难民的行列,拖家带口地背井离乡,往外逃命。
异族军很好地奉行了天风的命令,对占领区的百姓实行残酷的屠杀政策,杀一半,放一半,同时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在掠夺了足够的粮草后,将占领区的重要设施,诸如粮仓、军营、官府衙门一一焚烧,有意识的驱赶难民,在难民中散播恐慌的言论。一时间,邻近幻洲和冀洲的幽洲各大官道上鸡飞狗跳,人满为患,随处可见难民排成的长龙,哭声、喊声、叫骂声、叹息声交织成一片,形成了一幕凄凉悲壮的画面。
阴山地处幽洲西部,山势雄伟,连绵数千里,将阴山以西的幻洲和冀洲与幽洲分隔开来。阴山口上建有一个关隘,平时主要用于连接三洲之间的交通。
这一日,也是跃马场之战爆发后的第五天的黎明时分,阴雨绵绵,厚云压地,浓雾不开,天空阴沉得象一杯化不开的浓茶,显得死气沉沉。阴山关隘上旌旗飘扬,刀剑如林,高大的城楼上不断有成批的披甲士兵巡逻走过,刀枪上迸射出来的寒光刺穿浓雾,使得这座古老的关隘要塞越发的雄伟肃穆。
在这里驻防的是马上行和钟克刚率领的从跃马场突围而出的一百余万仙军以及李隆武的那二十万残兵,再加上从各地方府县组织起来的守备军,总兵力达一百五十万之巨。关隘之东的阴山脚下营帐如地毯一样延伸开去,疲劳不堪的大陆军正在这里休养调整,准备应付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的魔军。
清晨的密雾散开了一些,守关士兵隐约听到了前方浓雾中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高度警觉的他们立刻绷紧了神经,一边派人飞报守关将领,一边通知其他士兵搭起了手中的弓箭。
人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嘈杂,甚至还可以听到车辘声,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呵斥声。
“银将大人,是逃难的百姓。”一个士兵眼尖,最先看到城楼脚下衣着褴褛、风尘仆仆的人群,于是对身边面容冷酷的银将说道。
银将显然也看到了,没有说话,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时,第一批赶到阴山口的逃难百姓正陆陆续续的汇拢过来,处在前面的一些百姓看到了紧闭的城门和城楼上弯弓搭箭,表情严肃而又紧张的守关士兵。
“不要放箭,我们是自己人!快开城门,让我们过去!”一些胆子大的百姓冲着士兵们叫嚷道。有带头的,自然也有附和的,于是更多相同的呼声开始响起。
先前的那个士兵看着银将小心的说道:“大人,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开城门放他们过去吧。”
银将冷冷的瞥了士兵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马将军和钟将军都发过严令,禁止一切人入关,难道你要我擅自开城门受军法处置吗?”
士兵吓了一跳,费力的咽了口唾沫不再说话,只是他看向城楼下百姓的目光中多了几丝同情。
不一会的工夫,几个金将簇拥着马上行和钟克刚两人赶到了城楼。
“将军!”银将急忙施礼。
马上行冲着他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地径自赶到了城楼边缘看了看城楼下叫嚷的百姓,然后对着钟克刚说道:“老钟,是逃难的百姓,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钟克刚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说道:“李大哥到仙京去了,这里能做主的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马老哥,你资历比我长,这事我听你的。”
马上行微微苦笑道:“我看还是先派人去察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异族军的动向后再做决定。”
钟克刚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说完,他从城楼上飞起投入了茫茫浓雾中。
城楼下聚集的百姓见守城士兵迟迟不肯开门,叫嚷声变成了愤怒的谴责。他们使劲捶打着粗重的城门,愤怒地咆哮起来。
“你们这些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不放我们进去?”
“如果不是你们败给了异族军,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的仓皇逃命,你们是大陆的罪人!”
“大伙别跟他们罗嗦了,如果他们再不开门,我们就自己把门砸开!”
……
马上行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既感惭愧,又感愤怒,心想百姓们是无辜的,但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军队的头上。
城门在颤抖,百姓在咆哮,局势越发的混乱。
马上行终于忍不住了,局势如此发展下去将不可收场,如果异族此时前来……,他不敢再往下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