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话,只是用眼角瞄了旁边的紫娟一眼,司马蓁也盯着紫娟,就见她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但还是说道:“奴婢谨遵少夫人的吩咐。”
紫薇见紫娟如此回答,也连忙点头应是。
司马蓁才又转过了头,让夏末继续梳妆。
紫娟和紫薇站起身来,紫薇快步走向了夏末,而紫娟却是有意无意的往陈以琛身边走去,想要帮他穿衣。
陈以琛微微抬手,止住了紫娟的脚步,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司马蓁,不曾看向别处。
紫娟咬了咬嘴唇,缓缓的走向了一边。
待到司马蓁梳妆完毕,他才起床从托盘中扯过衣物,径自穿上。紫娟有心想上前服侍,却惧于他的威严,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二少爷,少夫人,奴婢是老夫人派来取锦帕的。”
老夫人指的就是陈以琛的祖母,府中的老祖宗。
司马蓁一听这话,脸色唰的红透,想着一会儿那个东西还要在众多女眷面前展示,司马蓁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进来吧。”陈以琛笑着看了司马蓁一眼。
既是老太太派来取锦帕的嬷嬷,想来在她面前也是颇得信任的,于是司马蓁起身相迎。
绿色的褙子,暗黄色藤蔓花纹,面容圆润,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简单的盘着一个妇人髻,发间插着一支造型古朴的簪子,既大气又不引人注目。夏末将装了帕子的木盒双手递给她。
那嬷嬷接了过去,竟马上将盒盖打开,将锦帕扯了出来。
夏末大窘,低着头不敢做声。
嬷嬷将帕子展开,上面的印迹早已干透,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面色如常的将帕子递在陈以琛眼前,见陈以琛微微颔首,才又仔细叠好放回盒中:“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侯爷和老太太都在芙蓉园等着二少爷和少夫人用早膳,莫要耽搁太久。”
芙蓉园是老太太现在住的院子,按理今天早上新媳妇是要去给长平侯爷和老太太磕头的。
“有劳嬷嬷。”司马蓁客气道。
“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嬷嬷微微躬身朝陈以琛和司马蓁行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陈以琛和司马蓁还礼。
陈以琛换了身紫色圆领常服,与平日里的打扮无异,司马蓁却是好生折腾了一番,一袭淡绿色礼衣,沉稳华丽,却又不是也别耀眼,高髻堆叠,发间四根细细长长的簪子,比起昨日十几斤重的首饰来说是要轻了许多。
陈以琛轻轻握住司马蓁的手,相携上了等在门口的油壁香车。
坐在车上,陈以琛凑近她耳边悄声道:“还疼么?”
司马蓁脸一红,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把脸挪开。
陈以琛见她羞涩,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次拜见的人是祖母、父亲、大伯母和大哥大嫂,因着离钦州远,我跟父亲说了,待到过年时再一并去拜宗祠和拜见各位叔伯长辈。这回都是自家人,你不用紧张,大嫂为人和善,你也见过的。”
“嗯。”司马蓁认真听着,这些人以后就是她的亲人,如果不能当做亲人,也必须得保持表面上的和睦。
陈以琛握着司马蓁的手轻轻摩挲,继续道:“父亲虽然严厉些,但是那是对我们兄弟俩,对待大嫂和小橙子的时候,向来都是一副慈父情怀,必然不会为难你。大伯母虽然高傲些,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难堪的。”
六月初虽然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也是进入了夏天,司马蓁穿着层层叠叠的礼衣,不禁开始有些出汗。
陈以琛的院子离老太太住的芙蓉园并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陈以琛下了马车伸手扶着司马蓁下车,早已经有侍婢等在院门口,见到二人,齐齐行礼道:“二少爷,少夫人。”
“免礼,父亲和大伯母、大哥大嫂他们都到了吗?”陈以琛握着司马蓁的手,与她并肩往芙蓉园里走去。
众侍婢随后而行,为首的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侍婢稍稍往前,为两人引路,轻声慢语的答道:“侯爷五更二点就起床了,陪老太太早就用过早膳了,到花园里练了一会功夫,又陪老太太赏了一会花。眼下大奶奶陪着老太太刚用过早茶,世子和世子夫人也才到,正陪着老太太和大奶奶在厅中说话。”
她这话表面上只是在说府里的各位主子做了什么,但其中却包含了很多信息。
比如长平侯爷听到更鼓声就起床,可能是还没有忘记在战场上的生活习惯,而且用完早膳后就去练武,说明一直准备着要随时上战场,时刻没有松懈。接着陪老太太赏了一会花,说明两人的心情都还是不错的。而一大家子并未一同用餐,这对于规矩重重的世家大族来说很不寻常,许是长平侯觉得和大儿媳妇一起用餐不自在,又或者是觉得和孀居的嫂子一起用餐不自在,需要避嫌吧。
老太太平时就习惯了早起,这时已经做好准备见司马蓁这位新媳妇,把大家都召集到她住的院子里,说明她对司马蓁十分上心。
司马蓁暗暗分析了这番话,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不管别人怎么不喜欢她都好,有了老太太这座靠山,比什么都强。
而且陈以琛早就和她说过,只需要在长平侯府里住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搬到他们自己的宅子里单独过日子,这就意味着,司马蓁以后不需要每日清晨天不亮就爬起来给公公和老太太请安,也不需要整日和出生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