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司马蓁再没有机会见到司马廉,司马廉依旧是早出晚归,忙着官署的事情。
让司马蓁感到惊讶的倒是李霸天和范再赢两人,两人居然得到了准许,跑来看望了司马蓁两回。当然他们最重要的目的则是为了吃夏末做的豆沙包了。
李霸天和范再赢第一次来的时候,司马蓁得了太太的允许,在琳琅居设宴招待他们,还邀请了二娘和司马瑜。不过二娘见了李霸天和范再赢之后,只是稍稍坐了一会,敷衍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找借口回了东厢。不过她回去之后,李霸天和范再赢反而更加放开了一些,三人谈天说地,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司马瑜很是喜欢李霸天和范再赢,平日在府中司马瑜总是自己一个人,司马蓁又是女孩,因此见到李霸天和范再赢,司马瑜感到十分高兴,他俩也给司马瑜讲了很多男孩子喜欢的事。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司马蓁也十分开心。
后来秋菊从杜鹃那打听来的消息,说是二娘很是看不上李霸天和范再赢二人。二娘说李霸天无父无母,只是寄养在郑家,纯粹一个武夫。范再赢的身世就更加差了李霸天一筹,连郑家这样的靠山也没有,只是一个游方郎中。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在与他俩交往之上,也只有像司马蓁这样没脑子的才会和他俩做朋友。
司马蓁听了秋菊二娘的话就只是笑笑,心想这没见识的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就算把机会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意识到的。
所以后来李霸天和范再赢再来的时候,司马蓁索性没叫二娘,只是叫上司马瑜,几人小聚了一回。从范再赢的口中,司马蓁知道太后的身子似乎不好了,范再赢的师兄范思哲院首一直都在皇宫中为太后诊治。但是视乎情况不容乐观,现在也只是用人参等补药吊着,希望能拖多久便拖多久。现在这京城世家中适龄的女子都开始说亲了,一旦太后驾崩,就是国丧,要守制三年。若是现在不定下亲事,等到时候就晚了。
因此范再赢特意来告诉司马蓁,让她为自己打算打算。
司马蓁就问太后还能撑多久,范再赢就说若是他师父能回来,估计还能撑上两三年。若是仅靠他大师兄,那估计就是一年左右了。司马蓁听了就暗暗打算起来。
这天司马蓁像往常一样按时辰去给太太请安,出琳琅居时遇见了二娘,二人便结伴一起往紫君园走去。
到了琳琅居,太太神色颇佳。
太太今日梳了牡丹髻,插着赤金步摇,穿着玫瑰紫二色金的刻丝褙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手中转动着黑色念珠。见到司马蓁和二娘进来,让小丫鬟端了锦兀,上了茶。
司马蓁和二娘行完礼,各自虚坐在了一旁的锦兀上。太太笑着问二娘和司马蓁:“这几日我忙着些事,也不曾问问你们,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呢?”
二娘笑道:“在练书画呢!看到大姐家院子里那些书画牌匾,这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不沉下心来好好练练,怕丢了母亲和大姐的脸面。”
二娘这话说的真是有些让司马蓁听了难受,虽然司马蓁并不觉得能嫁给李府庶子是多么好的事情,但听着二娘的口气,都已经以为自己是稳稳当当要嫁去李府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难道她就不怕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吗?司马蓁实在是不解。
司马蓁正想着,只听太太说道:“李府的牌匾书画,除了皇上御赐的,边都是历代翰林、大儒所写所画,你有所不及,也是正常。”太太笑道,“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说完又望向司马蓁。
司马蓁忙到:“女儿在家里做针线,上次答应的给大姐姐肚中孩儿做几件小衣裳,另外还准备给瑜哥儿做件春裳。”
太太听了点了点头。
方进家的这时撩了帘子进来,禀报道:“太太,右武卫郑将军府的妈妈前来送帖子。”
太太听了眼神一亮:“快请!”
立马有小丫鬟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带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妈妈进来。
郑府的妈妈快步上前给太太行了礼,太太客气的请这位妈妈屋里坐。
大家回屋重新坐定,丫鬟们上了茶。郑府的妈妈眉角有颗红痣,见人就笑,十分招人喜欢。见丫鬟们上了茶,这位妈妈就起身将手中雕红漆牡丹花的匣子递了过去:“我们夫人说,过几天就是三月三女儿节了,请司马太太、司马大公子、两位小姐并瑜哥儿一起去家里热闹热闹——我们夫人特意请了戏班子到府里唱堂会!”
一旁的方进家的忙接了匣子,拿了里面装着的大红洒金请帖给太太看。
一位已经知道内容,太太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看,然后笑道:“还烦请妈妈回去给郑夫人说一声,我家大郎在学堂攻书,那日恐怕不能去贵府了。但是那天我一定带了二娘、三娘和瑜哥儿去热闹热闹。”
“那我就代夫人多谢您了。”郑府的妈妈起身朝太太福了福,然后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太太望着屋外柳树枝头刚刚冒出的嫩叶,吩咐二娘和司马蓁:“该换春裳了。”
两人齐齐应“是”,陪着太太坐了一会,然后各自起身各回各屋。
回到琳琅居的第二天,司马蓁收到了李霸天托人带来的信。心里面说的无非就是这次郑府宴请的事情。
原来这郑家知道了太后身体不太康健的事情。
郑夫人的妹妹孙璐儿今年年方十四岁,郑夫人比这个妹妹大了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