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觉察到他异样的眼光,不由问,“李书,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媳妇。”李书顺势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家的。”
“嗯。”李蔓轻轻推他,没推开,不由叫道,“知道你有这份心,不过,水都烧开了,这面条也该下锅了,你不饿吗?”
“饿。”李书松开他,又站在一旁看她忙活。
李蔓只当他是因为今天的事还心有余悸,也没多想,用心的将面条煮好,先盛出一碗来给他,“先坐下吃,我去喊大姑他们过来。”
李书静静的看着李蔓出了厨房,一个人怔愣了好一会,直等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才拿起筷子,埋头吃面。
一个晚上过去了大半,众人这才慢慢收拾好,各自回到房中歇息。
次日早晨,李家人都起的很晚,早饭还未吃,张府便派了人过来。
一来是带了些补品,说是给李墨、李言压惊,二是,向李家人汇报钱三的案情。
县衙昨晚结的案,钱三和钱翠儿对于两人合谋要讹诈李家钱财一事已经供认不讳,两名被买通的衙役,也已收监,另外,此案还牵扯出另一桩民事纠纷。
原来,这钱翠儿和钱三,虽是表兄妹,但早已暗中私通,甚至,钱翠儿生的孩子也是钱三的种。
前面那件事,众人已然能猜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后面这件事,却让人想都想不到。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只有李香玉听完,觉得十分痛快,若是离沈家的近的话,她现在就想去看看沈润生现在的样子,哼,宠妾灭妻,到头来却是当了活王八,还给别人养老婆孩子。
李香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对于沈润生,她早已恨不起来,或者说,对他的一切,她早已漠不关心,但突然听见这样的事,多少又有些为他叫屈。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李香草问张嬷嬷。
张嬷嬷如实回答,“那沈公子与此案无关,县太爷当堂就放他走了。”
“哦。”李香草轻舒一口气,没有再说。
李香玉却瞥了她一眼,不悦道,“怎么?你还在为那混蛋难过不成?你难道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不是。”李香草摇头,按理说,沈润生落得今天的结果也算自食其果,按理说,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可是,她心里并不高兴。
即便不再来往,她也希望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能真的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过的快乐幸福一些。
“那是什么?我瞧你脸色就不对,香草,别怪我当着人面不给你留脸,你如今嫁给了张本,就不能再去想那姓沈的,他是死是活,都跟咱没有关系,最好是死了,这世上也少了一个败类。”李香玉恶狠狠的说。
李香草脸色真的沉了下来,“姐,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你的性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就心肠软,当年,那姓沈的就因你心软哄了你去,如今,他落魄了,又成了孤家寡人,难免你不会再心软,再被人哄去。”李香玉警惕的盯着她。
李香草腾的起身,觉得跟这个姐姐实在说不下去了,径直转身回了屋。
张本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李香玉重重一叹,“这孩子,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瞧她刚才一听沈润生的事,那神色一下就变了,当我看不出,她在为那混蛋难过呢。你们说吧,那混蛋欺负她这些年,她还不长记性,都这种时候了,还为他难过?要搁我,我得敲锣打鼓的到他跟前,狠狠的啐他一脸唾沫,瞎了眼的狗东西,这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大姑。”眼见着李香玉越说越愤慨的样子,李蔓都觉得好笑,不过,越是相处的久了,越是觉得这个大姑倒是个性情中人,性子蛮耿直的,虽然有时说话不中听,但还是挺对李蔓的脾气的。
不过,这话说的爽快,毕竟还有张家的人在,李蔓只得劝着,“大姑,你消消火,小姑是个善良的人,别说是沈润生了,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她兴许都会难过的。但她不会再为那个人心软的,你放心好了。”
“哎。”李香玉轻叹,“要是能放心就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她才在老家住了不到一年,瞧这事一出接一出的,还不知往后会闹出什么呢。
李蔓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让大姑费心了。对了,大姑父那边好些日子没来信了吧?”
“是呢。”李香玉点头,“越是到年底,铺子里就越忙。”
“哪天抽空了,我陪大姑一起去看看。好久没见宁英妹子了,还真有点想她了。”李蔓笑道。
提到自己的女儿,李香玉的脸色柔软了下来,“是啊,有这丫头在的时候,咋咋呼呼吵的人烦,不在身边的时候吧,还真是想她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空了,咱们一起去镇上瞧瞧。”李蔓道。
李香玉也应了,想着自己这大半年忙着侄子一家的事,倒把自己家那头给疏忽了,现在想着,也格外的想念一双儿女,还有那老实巴交的被她欺负了一辈子的男人。
这边气氛一缓,李蔓便要去张罗早饭,要招呼张嬷嬷。
张嬷嬷倒不介意吃早饭,而是跟了李蔓一起去厨房忙活。
偏屋里,张本跟了李香草一起进屋,进了屋,也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李香草独自坐在床边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