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刚才撞开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色鼠潮被挡在了外面,虽然躲过了可怕的鼠潮,但我们也同样踏入了另外一种危险当中。
“哥,你看那些人……”小和尚悄悄拉动我的衣角,用极低的声音说。
鲜血铺满的道路上,一个个摇晃的身体,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往前,直到撞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转向。这些晃动的人影僵硬无比,身上都留着巨大的创伤,足以让人致命的伤口,他们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摇摇晃晃的沿着这条血路走着。
“血尸路!”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三个字。
那些晃动的人影早已不是人了,只是一具具被操纵的尸体,鲜血流尽,面色苍白,更让人惊恐的是,他们满身浮肿,就像是在液体中浸泡了几年、十几年的样子,狰狞的伤口上面爬满了蛆虫,随着他们一动一动,不少蛆虫掉落在地上,踩上去发出嗤嗤的声响。
这些尸体不是别人,就是那支误入山村的驴友队伍,全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惨。有的手臂被扯了下来,有的脖子被咬断了一半,剩下一半的皮骨扯着脑袋,一走不停的摇晃着,还有的肚子被开出了大洞,肠子拖在地上,毫无感觉的向前走着。他们每一个都像是死去了很久,又被人从坟墓里扒拉出来一般,像是牵线木偶一般的动着。地面上的粘稠血浆不是别人的,就是他们流尽的鲜血,形成的一条阴森可怕的血路。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被我掩埋了吗?”我猛然看到晃晃悠悠的血尸中的一个人影,心中莫名的一惊。
在村口发现的那个瘦高个,他还用木棍袭击了我,被我制服以后,伤势太重,最后还是死了。我清楚的记得,挖了一个大坑把他埋了,尘归尘,土归土,想不到这操纵一些的背后黑手连尸体都不放过。
“该死,该死!”
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血尸路’是阴阳路的一种,而且是其中最为恐怖血腥的手段,任何踏上血尸路的人就是走进了死人之国,一个没有活人的地方。
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玄门法术,将那么多无辜的驴友引到这里,并且将他们用残忍的方法杀死,制造出这条血尸之路,毫无疑问,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人操纵。自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一支驴友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极为不正常的事情。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有人在装神弄鬼,而现在我和老道士等人误入其中,那幕后真凶就开始转移了目标,它们现在要对付的不是我,就是小和尚,而以我的感觉,恐怕先对付我的可能性会更大。
只是不知道制造这一切的敌人,到底是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但他们蕴含的能量却让人恐惧。
“屏住呼吸,跟我走!”
我低声交代了小和尚一句,拉着他放轻脚步,向着这个黑色大宅院深处走去。当我们从一个血尸身旁走过的时候,看着它可怕的模样,伤口上面乱爬的蛆虫,尸臭味道极为浓重,差点让我吐了出来,我呼吸粗重了一下,血尸像是发现了什么,死灰的眼睛猛然落在了我的身上,向这边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已经被吓得尖叫了起来,真是那样的话,绝对会有生命危险。但我知道,这些血尸根本没有视觉,就在血尸走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拉着小和尚离开了。还好血尸站的比较分散,我带着小和尚,很快避过了那些血尸,穿过了长长的前院,来到了后面。
这座宅子深处,也全都是黑色墙砖,正对着前院的屋檐下,挂着白灯笼,堂内点着烛火,纸人纸马,布置的根本就是一个灵堂。而在我看到灵堂的一瞬间,脸色骤然一变,快步走了进去,一眼落到正对中门的大案上,连我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太惨了!太恶毒了!”
大案之上,躺着一个人,我并不陌生,就是与罗肯一起逃出邪墓之后,后来失踪的驴友中的一个。他不但死了,而且死的非常惨,四肢和头颅被人锯开,流淌的血液浸湿了整个大案,锯掉的肢体又被人用缝尸线重新缝了起来,摆放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邪恶仪式的祭品。尤其是被锯下的脑袋,没有半点死亡的痛苦,反而是一副诡异的笑容,灰色眼睛望着我们,脸上充满了怨毒与嘲讽的杀机,看着我们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一般。
“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这是阎王帖!”
望着惨死的驴友,以及他脸上诡异的表情,我脑海一震,猛然想起了爷爷留下的笔记中记录的一种极其恶毒的祭献手段,那就是阎王帖。只是这种邪术诅咒死亡,手段残忍,让人望而生畏,是一种禁忌之术,玄门中人见到杀无赦。但这种极为恶毒祭献手段早已失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根本想象不到,在这座阴宅之中,到底隐藏着多少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手段,这根本就是一个邪宅。
邪村、邪墓、邪宅,这里到底隐藏着多少诡异可怕的东西?!
“那里有人?”小和尚指着一个角落突然说道,我也被小和尚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恶毒诡异的灵堂中怎么可能有人?难道布置这一切的家伙就躲在灵堂中,准备偷袭我?
压着内心的想法,我悄悄的靠了过去,猛地拉开幕布,大喝一声:“恶鬼邪灵,给我显形!”
桃木剑向下斩去,听到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