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朝皇子众多,唯独墨明安得到了宅心仁厚的称赞,也正是因为他平时的形象太过于敦厚老实,以至于民众才不能接受,他居然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的破事。
墨君邪清楚他的秉性。
正如他清楚知道他来的目的。
无非是为了求和。
不知道该说他是异想天开,还是纯真无邪,如今分别踏上征途,谁都回不了头。
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共事这么久,良文帝不可能不熟悉他,但墨明安来了,求和的意味就变了。
那些肮脏的手段,他不是没想到。
求和不是目的也不会是结果,只是一种媒介,要的就是让他声名扫地,同时良文帝心安理得的成为正义之师。
正义?
墨君邪轻笑,他从没打算做个好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当初决意要反,就是破釜沉舟,一条道走到黑,纵然被天下人耻笑,被戳着脊梁骨的骂,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又不是没被骂过。
他一心为他们时,被骂,他偶然战场失利,被骂,他喜欢个女人,被骂…
次数多了,变得麻木,甚至在心底,激不起一丝波澜。
“去吧。”墨君邪从思绪中抽身,叹了口气,“就照我说的去传,要等便等,不等便滚。”
耿大成却样子犹豫,支支吾吾的不肯走,“将军…这这太子是来求和的,咱们直接这么说,怕是传出去不好吧?”
“照我说的办!”他低声呵斥,相当的有威力。
耿大成知道再劝没用,狠心跺脚离开。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墨君邪朝着远处看去,视线却没有焦点。
房间里顾长歌已经穿好衣服,听见脚步声,扭头见墨君邪嘴角带笑,等看到她时,立刻不满意的瞪圆了眼,“你做什么?”
“……”她紧了紧腰带,“穿衣服啊!”
“谁准你穿衣服的!”墨君邪大步走过来,蛮不讲理的解她长衫,“我们说好再来一次的!”
顾长歌被雷的满头黑线,纠正他说道,“是你自己说好再来一次的,我可没有同意。”
“顾长歌!”墨君邪扯着她的腰带,把她按进怀里,“你诚心气我是不?”
“是啊!”她笑嘻嘻的。
“行!你给我等着!”
墨君邪较起真来,智商直线下降,彻底沦为墨三岁,仗着身高力气的优势,他三下五除二的捉住顾长歌,把她丢回榻上,狠狠教训。
一直到事后,顾长歌才想起来问,“耿大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墨君邪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答。
顾长歌不信,“到底,到底说什么了?”
“墨明安来了。”他压到她身上,“来求和的。”
顾长歌拧眉,她在墨君邪身边待的时间久,看得最清楚,良文帝是弄不死他不甘心,现在突然跳出来个求和,鬼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你打算同意?”她语气担忧,“恐怕不止是求和那么简单。”
墨君邪嗯了声,脸埋在她身前,“就算是真的来求和,我也不会同意。破镜难重合,感情撕拉出裂缝,裂缝将永远存在。”
到了半下午,顾长歌才起床。
腰酸背痛,这一番混战,可谓是酣畅淋漓,招架不住。
幸亏墨君邪忙着处理军种事务去了,才勉强放过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满是吻痕,她咬牙切齿的把衣领竖起来,凑合着挡住了。
越接近夏天,白日越长,半下午的阳光,不强烈不刺眼,照在身上,柔和中带着几分坠落的苍凉,顾长歌在廊下散步,看见院子里的花圃,一派郁郁葱葱,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三只小猫,一个个翻着肚皮在地上打滚。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顾长生和晏行都不在,难免觉得有些孤单寂寞冷。
州府府衙逛了好几遍,没什么新鲜的。
听说墨明安在灵州城外,她颠颠的出了府,畅通无阻的上了城楼,朝下一看,果然还在干巴巴的站着。
赶了两天的路,墨明安满身的风尘,眉眼都带上了疲惫。
在他旁边围绕着几个侍卫,其中有个似乎在和他说话,但墨明安听的心不在焉。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目光,居然扭头朝着她看过来。
顾长歌一惊后,匆匆别开眼。
等再看过去,墨明安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
顾长歌瘪瘪嘴,寻思着看墨君邪的样子,见他的话,怎么着也要先晾晾他。
果不其然,这一晾就是三天。
第三天晚上,顾长歌在饭桌上见到了墨明安。
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神情不卑不亢,墨君邪坐在主座上,淡淡的笑着,他招招手,让人上前去斟酒。
房间里就三个人,俩人坐着,使唤的自然是她。
顾长歌哀叹了下,她作为不争气的小士兵身份,认命的端起酒壶,给二人满上后,退到墨君邪身边。
他眼风微颤,看得顾长歌脸颊发热。
墨君邪收敛心神,淡淡的说了场面话,态度口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仿佛二人的身份不曾变过。
对面的墨明安,周到礼貌,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大男人的谈哈内容,并没有高大上到哪里去。
无非是说说现在的境况,聊聊过去的经历,一贯的朴素平和,就连中午吃了什么饭都能仔细说上半天。
几杯酒下肚,墨君邪脸上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