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琛琛如此的敏锐,他摸摸琛琛的头,并不隐瞒,这是他的儿子,他最亲近之人,不需要隐瞒,“是,我是要对付沈家。”
琛琛心里一暖,因为颜墨对他的坦然。
肖贺跟在他身边,爹地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份的不简单,没有逼问他,没有怀疑他,完全无理由地相信他,他很感动。
“爹地,你不问关于我的身份吗?”琛琛问,不是试探,而是真诚发问。
颜墨嘴角一样,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我的儿子,我没有怀疑的理由,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相信,我儿子不会害我。”
一句话霸气真诚,琛琛感动的就差抹一把眼泪。
“爹地,谢谢你。”琛琛很郑重地说道。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帮着爹地追到妈咪。
“爹地,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置沈曼和沈沛,怎么对付沈家?我可以……”
颜墨蹲下,视线与琛琛持平,“爹地知道你很厉害。”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他也知道了。
“但是沈家的事情,爹地可以处理,你已经为你妈咪报仇了,沈曼和沈沛你就不要管了,交给爹地。”
知道琛琛本事很大,但他小小年纪,颜墨并不想他的手上沾上血腥。
“嗯,好的,我听爹地的。”琛琛乖巧地说道,“那爹地你处理吧,我去医院看妈咪。”
琛琛带着肖贺离开,坐上了黑色的豪华防弹车。
打开电脑,五指飞快敲击,定位夏桀的位置。
深夜,凉风习习,夜空更加的寂静,天空依旧繁星点点,皎月高悬。
码头,一艘货船的甲板上。
两人相对而立,男人高大挺拔,看上去至少有187公分那么高,像是一棵亘古不动的树,仿佛只要女人在这里,他可以在这里站一辈子。
女人不矮,站在男人面前,却几乎矮了一头,她沉静的像是一株水中带露的水仙,夜风吹起了她齐肩的发,有丝凌乱,她伸手,把发丝挽到耳后。
长久的沉默,夏桀和白绯就那样站着,夏桀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眼前之人,六年的时光,匆匆飞过眼前。
在牧北带来消息之前,他一直认为,六年前她就已经不再了。
白绯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去了意大利,然后又跟到了s市,是为了见我。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吧,我在听。”声音不温不愠,平静如水,无爱无恨。
她本已经上了飞机,最后却又下来了。
心中终究想要在见上他一面。
就当是他们最后的告别。
他似乎变了很多,白绯安静地看着夏桀的俊颜,轮廓依旧是六年前的冷峻,脸比那时候瘦了一些,线条更加锋利,不过看上去还好。
姐姐,把他……照顾的很好。
夏桀转头,看向海面,看着那张魂牵梦绕,又爱又恨的脸,他说不出话来,为何她可以如此平静无波,而他做不到。
他想上前拥住她,紧紧的,不让她在离开。
他是如此的想你她。
他想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质问她当初为什么背叛,为什么出卖中盟。
她害死的是东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想狠狠地掐住她的肩膀,问问她,为什么六年来,不让他知道她还活着,不曾给他一个解释。
难道他在她心里就那么的无足轻重。
但这些他都说不出来,因为只要一问出,他们就万劫不复。
长久的静默。
“白绯。”夏桀叫白绯的名字,声音低沉暗哑,陌生中隐含熟稔,这个名字,他曾经叫过无数遍,这个名字,他六年不曾叫过,“白绯,白绯,白绯……”声音由大到小,最后几乎变成喃喃自语,仿佛并不需要所听之人的回答,而只是内心的一种宣泄。
整整六年的时间,他不敢去碰触这个名字。
面对这深蓝的海面,叫了很多声,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白绯安静地站着,听着夏桀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并不应答,脸色平静无波,眸子沉静如水,夜风把她的一缕发吹到嘴角,她伸手,轻轻挽到耳后。
而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的心并不平静,已是翻天覆地。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以前,夏桀喜欢把她拥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霸气的喝问,白绯,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温柔的低喃,白绯,我爱你,你是我的。
低低的轻笑,白绯,你的耳朵都红了。
动情的缠~绵,白绯,白绯,白绯……
还有……最后一那次。
冷绝的双目,绝望悲伤的面容,嘶哑如困兽一般叫她的名字,白!绯!!!
然后是枪声。
不能在听下去,她受不了,六年后的今天,他们之间距离太远,已经不适合这样的情景。
她想自己并不恨夏桀,她知道那时他面对中盟所有兄弟的为难,面对东阳之死的痛,面对她“背叛”的恨,就算他对着她腹部的一枪,让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她也不曾恨过夏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