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甫玉点点头,小声道:“里面似乎是个祠堂。”
“祠堂?”我眉头一皱,疑惑道:“这河里吴还真怪,风水差、屋子的格局差,就连祠堂居然都建在山洞里。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祠堂乃供先人之地,有人供奉时,灵气盛;一旦破败无人祭扫。灵运败尽,便会沦落成阴邪之地。废弃的医院、破败的祠堂、荒废的墓地,都是生人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
我走到木门前,将门环镶上,而后迈步进入祠堂。于大多数祠堂不同,这里是依照山势建造,所以并没有什么精美奢华的装修。唯一能跟‘祠堂’沾上边的,便是供在北尊位的一众灵牌。
这些灵牌虽然落满了灰尘,但却都很新,应该是近代才供上去的。而且仔细观察,有一个特别诡异的地方,那就是甭管男女,灵牌上的名字全都姓吴。按照时间推算,这村子是清朝出现,到现在,顶多也就二百来年。满打满算,也就能繁衍九代。
像这种躲避仇家追杀才出现的村子,一般都与世隔绝。再加上全姓吴,所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村子恐怕有‘近亲结婚’的传统。这种行为,不光有违道德,更会极大的加重‘白化病、畸形等婴儿症状,所以这种村子是绝对‘繁盛’不起来的。
在灵台的正中央,是一个呈坐姿的塑像,从外表分辨,应该是个女性。期初我并没有在意那塑像,毕竟古人经常会供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菩萨,并不是啥稀奇事儿。但甄甫玉却告诉我,这尊塑像乃是‘肉身菩萨’,塑像里面是有一具尸体的。
说实话,一开始我以为河里吴之所以封门绝户,主要是因为村子祖先啥也不懂,才创下大祸。现在看来。并非是不懂,而是懂太多,故意这么干的。毕竟能供奉肉身菩萨的地方,一般都是有高人的。
别人的祖先,费劲心思保后代平安,这河里吴的祖先倒好,早就设下局,让自己断子绝孙,真是让人想不通。
除了灵台之外,祠堂里唯一能够吸引我注意力的,便是西边的白墙。与其他几个方向不同。西边的墙特别平整,被人为的改造过,从质地判断,应该是掺杂了石灰。用手轻轻敲一下,里面立刻传出回声,居然是个空心儿的。
我四下扫视一圈,拿起灵台旁边的铜烛台,敲击石灰墙。只敲了三下就敲出一个窟窿,将窟窿扩大到足够钻过去的程度,进去一看,这竟然是个墓室,正中央摆着两具棺椁,我仔细打量,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座浇浆墓。
所谓的浇浆墓,主要流行在明清有点权势的人之间,用糯米、粗砂、石灰混合而成的胶浆,灌注在棺材上,形成一层椁,其硬度,甚至堪比混凝土,殉葬品什么的一般都放在棺材内。而且有胶浆的保护,隔绝了空气、微生物,所以里面的尸体一般保存相对完好。
像这种棺椁,靠我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搞不开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弄开。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里面的东西变没变,万一蹦出来个荫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甄甫玉却绕到棺椁后面,指着棺尾,让我过去看看。
我过去一瞧,发现这棺椁竟然早就被人给搞开了,棺尾有个脸盆大小的黑窟窿,就连里面的棺材都一样被凿开。借助阴眼,我发现这具棺椁里面是空的,而旁边棺椁里面的尸体则早已化成了骸骨。
从棺尾的窟窿来看,这胶浆墓怕是被盗墓贼光顾过了。我绕着墓室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个窟窿。打洞之人的技艺非常高超,这洞呈之字型,先横向再纵向,拐了三个弯才下来。而且表面特别光滑殷实,应该是打洞之人挖完土之后直接夯实在了洞壁上。
趴在盗洞口上,我能感觉到丝丝凉风,有风就说明洞是通的,兴许我能从这洞逃出去。系在台巴。
就在我心里一阵兴奋的时候,身后的祠堂里却冷不丁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把灵牌碰倒了。先前山洞里死了那么多人,祠堂又紧靠着胶浆墓,其中一具棺椁还空了,这让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甫玉,祠堂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你去看看。”我小声吩咐,与此同时把刚才搜到的桃木钉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甄甫玉离开了几秒钟就回来了,而且脸色特别严肃,冲我做了个手势,让我别说话,然后指了指盗洞,示意我赶紧离开。甄甫玉从不放空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没有半点犹豫,赶紧往盗洞里爬。等我整个身子完全进去,更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猛然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脚踝,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硬生生将我从盗洞里拖了出去。
一跌出盗洞,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慌乱之中,我惊骇的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大嘴出现在我眼前,舌头、口腔就连牙都像是染了墨汁一样。
它想要咬我脸,但却被甄甫玉抢先一步从后面扼住喉咙,趁着它动作停顿,我赶紧从它腋下滚出去,等拉开距离时,我才看清楚,把我拖出盗洞的竟然是个老头。身上穿着黑色唐装,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小帽子,后背还甩着一条白花花的大辫子。
等它转过身,面向我的时候,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它的眼球已经不见,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而且形状还特别不周正,像是破麻袋被人随意戳出两个窟窿。嘴巴则张的老大,牙床严重萎缩,一口烂牙不像是牙,倒像是在嘴里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