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人潮,被百花簇拥的狭长街道,一行人没办法一起同行,加上纪唯宁和徐暮思两人还跑的快,于是,没多久,大家都各自散了开来。
何湘芸跟原卿在认真挑盆栽,徐暮川亦步亦趋的护着纪唯宁,而徐暮云,则是无奈的跟在了徐暮思身后。
纪唯宁看中了一颗金桔树,高度及至她腰部,满树都是金灿灿的小果子,极为惹眼。没同徐暮川商量,自顾自的在那儿跟摊挡老板讨价还价。
摊挡老板倒是干脆,双方很快敲好价钱,只是,付钱的时候,纪唯宁上下一摸,连个钢镚都找不到。这才想起徐暮川来,忙回身想去寻他的影子,没曾想,这一扭头,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纪唯宁笑呵呵的在徐暮川面前摊出掌心:“给我五百块。溲”
“买这么俗气的东西?”
高大的男人,微蹙着眉头,心里在估算,他们开来的车,能否放下这颗金桔。
“大吉大利嘛,新春时节大家都讲个好意头,俗气一回又何妨?”纪唯宁撇撇唇,催促徐暮川赶紧掏钱,一双水亮的瞳眸,几近贪婪的在那颗金桔上流连恧。
其实她很想说,她决定把这盆金桔搬回家去,除了图个大吉大利之外,还有着其他的目的,但是她觉得自己若是当下说了,徐暮川肯定不会同意她买下来。
而摊挡的老板见徐暮川似乎并不中意,也是使劲儿的鼓动,说中国人过年,都是这样,北方的包饺子,南方的大鱼大肉丰盛菜肴,哪一道不是图着那个俗气的意义。
纪唯宁想买,徐暮川肯定是拗不过的,乖乖的掏出皮夹交给纪唯宁,而他自己,则是站在边上给秦述打电话。让他开一辆能够容得下半人高盆景的车子到北湖花市来。
付完钱的纪唯宁,听到徐暮川如此交代着,轻轻吐舌。大年三十的下午,愣是把一个在假期中的总裁特助叫出来拉盆景,好像挺不厚道……
不过这种小内疚她只在心底维持了几秒,付钱找零后,她趁着在讲电话的徐暮川一个不注意,动作迅速的往树枝上摘下颗桔子,而后,三两下的剥下一颗,塞进嘴里。
汁满肉嫩,但是特别酸,酸到连牙缝里都是桔子的味道,若是平日里的纪唯宁,是肯定不会去碰这些东西的,可谁叫她现在怀孕了呢,吃嘛嘛香。
刚才一路走过,她已经被桔子特有的这种酸鲜味儿,惹的口水密冒,有种非要尝上一口才罢休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甩开徐暮思,站在这颗金桔前,使劲的往下闻,闻多了,更是控制不住想要吃的欲*望,索性,就开声跟老板买了下来。
徐暮川跟秦述之后又谈了些其他事情,而摊挡的老板在找完零后,转身又去做其他客人的生意,来往的路人皆在挑选自己中意的东西。
没人会去留意纪唯宁这个隐在暗处的小动作,而她也乐得自在,在徐暮川讲电话的过程中,接二连三的剥了好几个往自己口中送。
纪唯宁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人,虽然徐暮川的这个电话他基本上都是在听秦述讲,但从侧面看到他越发闲适的表情时,她知道,这个电话,应该快结束了。
满足的打了个香嗝,她适时的收住了此番动作。
收了手机的徐暮川,在转身的瞬间,鼻翼微动,眉间满是嫌弃:“什么味儿?”
纪唯宁哼哼嗤嗤,而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子:“我看那俩小姑娘在吃桔子来着,估计是刚刚经过时留下的味儿吧。”
随着她欲盖弥彰的两句解释话音,喷薄过来的,是浓浓的酸味儿,清俊的男人,眉头蹙的更紧,他抬手,拭了拭她那泛着黄色汁液的嘴角,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而牵握她的手:“走吧,找他们汇合去。”
“可是我的桔树还在这儿。”纪唯宁攥着脚步,不太愿意离开。
“一会儿秦述会过来拿。”徐暮川淡声道了句,而后,拖着她离开了摊挡。
跟何湘芸原卿,倒是很快碰上头,只不过那对兄妹,却像是没了影似的,四处看都看不到。拨了电话过去,徐暮思说他们在街尾,碰到个朋友,一会自己会回去,反正不会错过年夜饭就是了。
原卿不满女儿疯玩的性子,追问她刚回国哪来的朋友,徐暮思甚烦,只说是刚认识的,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惹来原卿的一顿数落念叨。
金桔运回来的时候,何湘芸在那儿负责摆弄。几十年来她生活在这栋房子里,每一个角落能摆得下什么东西,没人会比她清楚。
原卿主动上来帮忙,拨弄枝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满树的金桔缺了个口,只有些许桔子梗皮带在枝桠上,着实影响了整颗树的美观。
不由就出声念叨,说现在的摊贩怎么会这样不道德,缺口的桔子树都敢卖出来。这话正好让纪唯宁听到了,灰溜溜的直接窝到客厅边沙发去,默语不发。
何湘芸也在那左看右看,好似对这样的桔树不是太满意。正巧,徐暮川在身边经过,她忍不住出声问:“暮川,你买这桔树都不好好看的?这怕是哪个淘气孩子偷吃过的吧?这缺口的树,还怎么图吉利?”
这些琐事,徐暮川一向都不参与。只不过这时候,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儿尴尬的面色,他冷不丁就道了句:“那是你未出世的孙儿吃的,不关别人事。”
何湘芸和原卿听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待感觉到客厅的纪唯宁,已把整颗头都埋进沙发抱枕堆里的时候,顿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