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贱兮兮道:“怎么,我提醒你不行,非得要告诉你他们在里面男欢女爱才行?你给钱了么,我凭什么就要告诉你?……喂喂喂,不许打,再打我真的不会让你了……呲,你这一拳可真够狠的……”
两人磕磕绊绊地回去了谢府。不久以后,去墓地的队伍把雪娘安葬以后也回来了。僧侣们暂歇谢府,明早再启程回庙里,因而谢府整个晚上都有断断续续的木鱼声。
叶宋和苏静回来时,见叶青已经睡了,就没有出声去打扰她。而叶宋和苏静也都各自去洗洗睡。
奈何,几人住的这个小院,倘若厢房的门敞开着还能分得清谁是谁的房,毕竟里面的装饰不一样,可这一关上门,每个房间都显得一模一样了。
叶宋进房后躺下,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望着空洞的床帐望了一会儿,思及今晚的所见所闻,加上独自睡这张床让她有些认生,竟许久都不能入睡。想想昨晚在客栈里的时候,尽管是陌生的床和房间,可她和叶青一起睡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这样一想,叶宋难免担心起叶青来,万一她半夜要起夜怎么办?
于是不一会儿,叶宋翻身就爬起来了,把外衣挽起就出了房门,到了隔壁,想也未多想便推门而入。
苏静正待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际,听到响动整个人又非常的警醒,侧身面朝里不动声色地躺着。叶宋摸黑把自己的衣服随意往屏风上一搭,揭开薄被就顺利地钻了进去,靠着“叶青”的后背,低声道:“阿青,我一个人睡不着,来和你一起睡,一会儿你要起身的时候就叫我。”
苏静当然不可能出声,且莫说这个时候叶青应该是已经睡熟了的,他一旦出声就暴露了。苏静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都来不及欢喜还是忧愁,只好僵着背脊保持睡姿装睡。
他心想,走错房了吧。
叶宋的头亲昵地在他后颈背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约莫是心里在作怪,这下子她很快就睡着了,最后一丝思绪都渐渐陷入混沌之际,苏静轻轻动了动,她隐约嗅到一股幽幽的恬淡的梅香,然后不待思考就已经睡死了。
良久,苏静才动作很轻地转过身来,叶宋睡着了似乎也蜷缩着身子一身防备。他轻轻揽过叶宋的肩,让她往自己怀里靠,叶宋叮咛了一下,格外地像一只睡得很懒的猫儿,居然很主动地往苏静身上靠,继续蜷缩在他怀里,手环上了他的腰,喃喃低语。
叶宋做了一个怪异的梦。一会儿梦到她被苏若清温柔地抱着,一会儿又梦到她被一口咸菜坛子死死压着起不来,一会儿还梦到一只猫舔了舔爪子又来舔她的脸。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叶青不在,叶青的轮椅也不在。出门之际,正好看见苏静在院子里伸伸懒腰,叶青在轮椅上晒晒太阳。苏静回头看见她,笑得像只偷油的猫,真真与叶宋梦里的那只神态像极了,道:“你睡醒了啊?”还好他在叶宋醒来之前先一步起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宋挠挠头,问:“阿青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叶青道:“我才起不久啊,二姐早。”
“你怎么不叫我帮你?”叶宋问。
叶青老实道:“我以为二姐还在睡啊,就没吵醒你。”
一段似是而非的对话,听得苏静笑眯着的眼睛越来越弯。叶宋又冷下眼来,问苏静:“大清早的你笑这么骚干什么?”
恰逢谢明亲自来请他们去膳厅用早膳。苏静便活动着手脚,打着呵欠往外面走了,道:“我高兴。”
谢府的早膳十分的丰盛,因为谢家人多,因而膳桌比普通的要长。谢明的妻妾们和几个小女儿正穿戴整齐地站在一边,谢明和贵客没入座之前,她们是不会入座的。那为首的站着的可不就是黄氏,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穿得也光鲜。但谢小宝就不一样了,他正站着椅子上,手里拽着两根筷子,脸蛋白白嫩嫩的,就跟剥壳的鸡蛋一样,显得十分的可人。
一见叶宋和苏静进来,就挥着筷子糯糯喊道:“爹!娘!”
众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唯恐谢小宝是对着空气喊的什么鬼。后来见他从谢明的怀里爬到苏静膝上,仰头叫苏静一声“爹”,再对着叶宋叫一声“娘”,夫人们才松下一口气。
黄氏就不高兴了,过来坐下,夹了一块点心便口不择言道:“还真是遇谁都叫爹娘,也不知是谁生的养的。”
谢明一怒,重重放下筷子,道:“雪娘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口下积点儿德吗?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黄氏没料到谢明会这么大火气,张了张涂了唇脂的唇还没说出一个字,谢明就又道,“要吃就好好吃,不吃就滚出去。我纵容你太久,你真当自己可以上天了,别以为我不敢休了你。”
对于雪娘的死,黄氏一直都是拍手叫好,已经叫谢明很反感。昨晚黄氏不仅没去给雪娘上一炷香反而从丫鬟那里听说她来找叶宋和叶青的不痛快,昨晚没有时间好好教训黄氏,今早黄氏这一撒泼,立刻就把谢明的火气给撒起来了。
黄氏被训得眼圈儿发红,大家都冷眼旁观没一个敢插嘴的,她受不了地摔了碗筷,扭身便走出膳厅去了。
谢明回头来,对叶宋他们道:“拙荆就是这个样子,不受教化,各位还请别见怪,来,吃饭吧。”
早膳间,叶宋问:“怎么不见老夫人呢?”
谢明道:“我娘随大师们一道上山祈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