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笑眯眯地,缓缓靠近叶宋,两指捻住她的耳珠往自己唇边凑了凑,然后用润润的嗓音轻声说道:“叶宋,我爱你。”
随后叶宋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苏静,翻了翻白眼道:“我让你大声一点,你他妈偏偏跟我说悄悄话,这么多苍蝇在叫,我能听见吗?”
两个泥人坐在地上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叶宋感觉耳朵里的苍蝇少了些了,但还是听不见苏静说什么。大抵是苏静事先有个心理准备,所以听力没有怎么受损,而叶宋是完全没有准备,突然轰地一声,脑子就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也经受不住。
歇了一会儿之后,苏静担心叶宋真把耳朵给震坏了,还是决定带她去给英姑娘瞧瞧比较靠谱。
英姑娘最近很忙,除了守着白玉研制解药以外,几乎闭门不出。她的饭食都是包子按时给她送过去。
还好的是,她总算肯吃饭了。头几天,她害怕白玉醒不过来,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后来叶宋劝过了她,她才开始吃饭。她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要活着,只有她活着才能给白玉配出解药,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救活白玉。她想,等白玉第一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够看见她在身边,而不是当白玉醒来,而她已经倒下了。
这些都是叶宋交给她的道理。她当做信念一样执行着。
可是,英姑娘整个人却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好似跟个木头人一样,不会说话也不会笑。她那抹榴红的艳丽色彩,也变得暗淡,不再鲜活。多数闲下来的时候,她都会静静地坐在白玉床前,看着他发呆。
当苏静和叶宋满脸灰地出现在英姑娘的面前时,也未见她有多大的反应。两人看到她那般模样,也都忍不住心疼,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看白玉那样子,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叶宋看着他,就不由想到了当初昏睡的自己,对英姑娘说道:“英子,其实他并非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英姑娘眼神闪了闪。
叶宋便又道:“我昏迷那一会儿,虽然不能睁开眼睛看也不能张嘴说话,但是有谁在我床边守着,有谁为了我而哭泣着跑出门,还有谁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话,我全部都能感觉得到。相信他也一样,他没有反应,不代表他没有感受。他也一定能够感觉到你的难过,你的不离不弃,你的不分日夜的照顾,和你想他快点好起来的渴望。只要他的心在这里,他便走不了多远,始终会回来的。”
“是吗,他真的能够感觉得到吗……”英姑娘看着白玉苍白的面容,很是茫然。
叶宋回头问苏静:“她刚刚说了什么?”
苏静言简意赅道:“她说你骗她。”
“你说什么?”叶宋突然觉得自己很傻缺,听不见英姑娘说什么,问了苏静,苏静告诉她她又怎么能听见呢,结果还是不知道英姑娘说了什么,只好继续道:“你也知道叶姐姐不会骗你,他想让你快乐,绝对不是想让你像现在这样痛苦,如果你不想他跟着你一起难过的话,那你便不要难过。”
苏静不禁抽了抽眼皮,叶宋竟然能够自行前后结合起来。大抵,她本身就是一个有逻辑的人,这都归功于她的逻辑。
英姑娘也注意到了不对劲,回头来看叶宋,又看看苏静,才总算有些讶异,问:“叶姐姐怎么了?”
苏静指了指耳朵,道:“她暂时听不见了,所以过来找你看看。”
英姑娘便让叶宋坐下,替她检查了一下耳朵,并用药汁将耳朵里面擦洗了一遍。叶宋闭着眼睛,似乎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
英姑娘问道:“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叶宋仍是闭着眼睛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她压根听不见嘛。
不过的确是觉得好受多了,耳朵里清清凉凉的,好似也没有那么吵了。世界重新变得宁静了下来。
很快,英姑娘擦进去的药汁起了作用,将混杂着污尘的积血都给洗了出来,苏静拿了巾子给她擦拭,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她耳朵为什么会出血?”
若真是聋了……
苏静不可能不自责,是他趁叶宋不备,把房子炸垮的。
叶宋看了一眼巾子上的血迹,再看了看苏静的表情,道:“你干什么这样一副样子,好像我的耳朵是真的聋了一样。有英子在,我聋得了吗?”
英姑娘道:“苏哥哥放心吧,叶姐姐的耳伤还不算太严重,只是轻微受损,擦过药之后,很快就能够恢复的。”说着就又给了苏静另一瓶药,那是一瓶药膏,并吩咐要在叶宋洗干净了之后,再往耳朵里擦一遍,不然有尘跟着进耳朵,就不好了。
随后苏静的表情就是一松。
叶宋眯了眯眼,道:“我就说没大事吧。”
苏静看向她,道:“你怎么知道?”
叶宋往椅背上靠了靠:“看你的表情就知道。”
送走了苏静和叶宋之后,英姑娘连房门也没出,而是坐回来,在白玉的床边,看着他半晌,伸手去握着他冰凉的手,用那冰凉的掌心蹭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你真的能够感受得到吗?你的手指,能够感受得到我的温度吗,你的心,能够感受得到我的绝望吗?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呢?你会回来的吧,因为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你的心在这里。”
叶宋和苏静回去以后,第一时间便是各自回房清洗一番。
叶宋的房间里,脏衣服丢了一地。她从头到脚将自己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