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去狩猎的一众人回来,皇后才委婉的告诉了皇帝此事。皇帝平静的听完,淡淡问:“林氏呢?”
“长安还没醒呢,贵妃还守着。”皇后说完,不免叹息,“也不知她如何下得去手,半点手足之情也无。”
皇帝不置可否的哼了哼,庄和儿时还算是个玉雪可爱的,越大越不叫人省心。“皇后如何处置的?”
看着德勒克父子在不远,皇后的声音愈发低了:“臣妾已经叫人将庄和安置在单独的帐中,堵了嘴,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皇后做得很好,你且看着办吧。”皇帝对这个不识时务的女儿连直接掐死的心都有了。现在使臣在此,营地之中也有不少戈雅随行的侍女,再怎么严密的封闭消息,总会被这些人知晓些风声。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别说外扬了,都扬到邻国去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总算是破功了,眼角突突的跳:“切记不可教人非议此事。”说罢,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与德勒克谈论起了今日的收获。
德勒克父子要是蠢货也不能在剽悍的戈雅掌权那样多年,皆是选择了装傻,与皇帝说笑着。伊雷一面说着,一面见夏侯家父子连同萧清晏听完皇后的话之后,齐齐的朝着阿翎的帐中走去,心中也有了计较。
顾熹微在一边找着带来的药膏,而阿翎坐在妆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脸上的伤。不得不说,庄和是真的铁了心要弄死自己,那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鼻翼边上,尚能见到泛红的肉。
作为一个好不容易投胎成了爹帅娘美的少女,阿翎自诩还是继承了父母大部分优点,自恋的时候还能对着自己发会儿花痴。现在可好,大美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这条疤。越想越恨得牙痒痒的阿翎暗暗在心中立誓,这辈子不把庄和按到泥土里再也翻不了身,她就不姓夏侯!
还没等阿翎伤感自己的脸,身子便被扳了转过来,只一眼,夏侯辕已经装模作样的跳起来:“阿弥陀佛,这直娘贼当真如此狠绝?!”
看着老爹老哥还有未婚夫都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阿翎顿时心虚。忙捂住伤口,嗫嚅道:“别看了,果果不好看了……”
定国公都要吐血,上前拉下女儿的小爪子,蹙起了眉:“女儿家伤了容貌,这可怎生是好?”
阿翎心中一沉,抬眼看着萧清晏,将伤口捂得更紧:“爹爹别看了、别看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后缩,“你们回去吧,我、我没事的……”
想到自己以后容貌毁了,萧清晏那样一个清俊不凡的男子,就是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怕会嫌弃她。越想心中越伤感的阿翎转身朝顾熹微怀中埋头:“你们去吧,不必管我了。”
定国公和夏侯轩也是那个年龄过来的,知晓女儿家爱惜容颜,也不知从何安慰。定国公沉吟片刻,转头看着萧清晏,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来。若是女儿容貌毁了,就算日后嫁到萧家,贵妇间总少不了应酬,到时候也是艰难……
萧清晏倒像是知道岳父的心理,笑道:“干爹且去吧,我来看顾果果就是了。”
现下也别无他法,定国公颔首,领着两个儿子去了,今夜少不得要叫小儿子给女儿配出祛疤的药膏了。
顾熹微被阿翎拽着抱住,又觉得衣襟上一阵湿润,知道这臭美的开哭了,忙对萧清晏打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便从顾熹微怀中将阿翎捞出来纳入自己怀中:“怎么了?”
顾熹微见状,很懂事的退了出去,独留两人在一起。阿翎一双眼睛通红,还是掩住伤口不肯叫萧清晏看,那眼泪滚珠儿一样落下,浸到伤口又疼得皱眉,看着萧清晏促狭的笑意,心中也是着恼了,低声道:“我省得了,不会拘着你的……回去咱们就把婚约解了,你去找个容貌配得上你的,总好过我这样子。”
“我不会答应退婚的。”萧清晏拉下小爪子,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唯恐碰到她伤口,又见小爪子上满是血窟窿,心中酸楚不已,“你成日想些什么?我是那等子只喜欢你容貌的人?”
阿翎想都不想,点头。
萧清晏:“……”
还没等阿翎点完头,萧清晏忽然一口咬在她完好的半张脸上。阿翎吃痛,叫了出来:“你咬我做什么?”
“脸上被我咬了一道牙印,谁敢要你?”萧清晏含笑,紧紧揽着她,“你且放心,我总会为你报仇。”
萧家的人智商都高,这件事在一两百年前就是事实了。阿翎默默的点头,还是忐忑问:“我要是脸上有疤了,你真的不嫌我?要是以后,同僚都笑你娶了个丑妇,你又如何?”
“你若脸上留疤了,我也把脸划了。”捏着她的鼻尖,“咱们俩丑八怪凑一对儿。”
阿翎总算是破涕为笑,伸手抚着他的脸。清俊如斯,好比天人般的俊美容颜,不晓得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求夫如此。萧清晏将她的小爪子按在脸上:“我哪里会嫌弃你,这么多年了。你小时候,又是豁牙,又爱哭,那才叫丑呢。你当年丑成那样我都不嫌弃你,如今怎么会嫌弃?”
阿翎:“……”
这旖旎的景象毫无保留的落进了撑着身子来探望阿翎的佟明远眼中。静默了片刻,还是对身边的小厮道:“也罢,回去吧。”
阿翎与萧清晏温存了会儿,还是放心不下长安,罩了顶纱帽便要去了。
林贵妃帐外,见太医进进出出,阿翎知道长安情况不容乐观。她原本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