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田黄意志消沉、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零一年十月,田黄突发奇想,用房子抵押借贷凑足二十万元,再次杀入期货市场,到零二年四月,又损失过半,不得不收手。田黄十分懊恼,放任了一段时间,以至入不敷出。十一田黄回家,想借口炒期货,从老田那里再骗二十万块钱,把房子赎回来,平衡一下自己的开支,老田一口拒绝,田黄因此大怒。
田黄的情况比老田估计的最坏情况还好点,老田稍稍松了口气。田黄叙述完后,老田平复了一下气息问:“房子还在呗?”田黄点点头。秦姨又问:“那你不带我们去看看?”
“租给别人了。”田黄叹了口气,“家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老田又喘起粗气:“一个月给钱好几千,花哪去了?”田黄掩面咂咂嘴。
“不说不说了。”三儿插话,“师兄还是带师傅师娘到房子里看看吧。”
田黄的房子的确在三环以内,一栋高层住宅楼的十二层,六十多平,一大一小两室,厨房卫生间都很小,客厅可以用可怜来形容,没作任何装修。正如田黄所说的那样,除了必须的家什,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租住房子的是一对在外企上班的小夫妻,丈夫上班去了,妻子刚起**还穿着睡衣。进门察看一番之后,老田抬手对三儿说:“还是走吧,走吧。”
下楼后,三儿看看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三儿把车开到一家餐馆门前停下来,秋子下车带老田和秦姨先进了餐馆。三儿没下车,坐副驾上的田黄也没下车。沉默了一会儿,三儿欠身掏出烟盒,递给田黄。田黄先给三儿递了支烟,自己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把烟盒扔到驾驶台上,掏出打火机,窝手给三儿递过火,看看车内内饰,问三儿:“车是你的?”
“说什么车呀?”三儿在心里冷笑一下,“师兄,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田黄熟练地拉开烟灰盒,敲敲根本不存在的烟灰。三儿冷眼看着。田黄躺座位上长叹一声说:“把房子赎回来,好好过日子。”三儿扭头问:“赎房子要多少钱?”田黄犹豫一会儿再开口说:“二十万够了。”三儿扭头看着车外:“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说话算数吗?”
“三儿你准备借给我?”田黄坐直身体。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三儿提醒道。
田黄又伸手敲敲烟灰:“回答不回答都得好好过日子。三十八了,都快四十了,***三十八老子就混成这样子。”三儿冷语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师兄,你怨不了别人。”
“你说得对。”田黄不服地吁了口长气。
“我说的是事实。”三儿不客气地补充。
田黄无奈地摇头冷笑一下。三儿也笑笑:“你大概想着,我没资格说你。不是师傅师娘我才懒得说你。好好的说你干嘛?我也没病。不是因为在北京,给你留面子,不是因为你是我师兄,比我大一轮,我就揍你了。”田黄意外地看着三儿。三儿也伸手敲敲烟灰:“师兄你别不相信,揍你那是看得起你。师傅辛辛苦苦一辈子,成就了你以前的奢侈生活,你准备让他辛苦到什么时候?你有什么权利在家里拍桌子?你还知道你都快四十了?我师傅你爸多大了你知道吗?我师傅你爸现在心脏不好你知得吗?医生说我师傅你爸有可能突然就走了你知道吗?你可以不在乎你爸,我在乎我师傅。这回主要带我师傅来看病,不要你负担任何费用,钱我出。但我得说清楚了,只有一个请求,放乖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儿你什么意思?”田黄紧张地看着三儿,“我,我今天没生气了。”
三儿抽了口烟:“没意思,我看你刚才态度不对。”田黄咂咂嘴。三儿又说:“不就二十万块钱吗?这个容易,师傅不给你我给。不管谁给,你都得记着,你是做儿子的。”
“听你的。”田黄点了下头,“先给我爸治病。三儿,以前是我不对。”
根据秋子在手机里的指示,三儿带田黄找到二楼的包间。秋子站门口问:“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三儿扭扭脖子:“跟师兄谈谈心呗。”秋子关心地问:“脖子不舒服?”三儿随秋子进了包间,客气地给田黄拖过椅子。田黄犹犹豫豫地坐下来。老田轻叹一口气。
“刚才秋子打电话了,”秦姨说,“叫小歆找医生,把你脖子也看看。”
这时候,秋子已经给三儿按起了脖子。三儿低头笑道:“还是老婆关心我哇。”老田不满地斜了秋子一眼:“关心她怎么不回去?北京有什么似的。”秋子特别无奈:“哎呀不早跟你说了吗?我跟
三儿说好了,奥运完了就回去。到时请师傅师娘看奥运,票就我负责了。”
“不死才看得着。”老田灰心地摇摇头。
“师傅你胡说什么呢?”三儿翻眼怪道。
“我去看看菜。”田黄不安地站起身来。
田黄走了秋子才想起来:“看什么菜呀?一会儿小歆要来。”老田扬扬手:“让他去,你让他去!看到他我就心烦。”三儿抬眼笑着说:“那你把他杀了吧。”老田又叹了口气。三儿借机又劝道:“趁有能力还是伸手帮他一把,毕竟是亲生儿子,不是师娘偷人养的。”
“操你个***。”老田被三儿逗笑了,“不帮怎么办?看他作孽呀?”
三儿哼哼叽叽地说:“师傅别板着个脸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秦姨推推老田:“老田你听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