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暖的阳光透进窗棂,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严一凌换了个姿势,松乏了僵硬的肩。
“小姐,奴婢替您更衣吧。”素惜轻轻推开门,慢慢的走进来。“时候差不多了。”
“好。”严一凌点头。
附耳低语,素惜轻声道:“小姐您放心。奴婢担保绝对不会有差错。”
“那就好。”严一凌微微一笑。
昨天,她最后的那句话,似乎是刺激到某人的神经了。
不过这些事,她已经不在意了。
“娘。”奉举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
“快进来。”严一凌听见他的声音就特别的高兴。“今天这身衣裳,可真精神。”
“是素惜姑姑给我做的,我很喜欢。”奉举高兴的说。
说到这里,严一凌是真的有点愧疚了。她的针线活一点儿也不好,从来就没给奉举做一身像样的衣服。“这宫里,真正心疼你的人很少。但是举儿,正因为少,你才更加要珍惜自己。不要让心疼你的伤心。”
素惜的手颤了一下。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我记住了。”奉举很乖巧的点了下头。
严一凌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姨母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多听她的话,别叫她担心,知道么?”
奉举有些奇怪:“娘,为什么不是听你的话?”
“娘怕你大了一个人教不了,所以要找你姨母帮忙啊。”严一凌替他整理好衣领,又扶了扶玉冠,满面慈蔼的说:“好了,记得用功读书。”
“儿子记住了。”奉举明媚的笑脸比阳光更加灿烂。
严一凌目送他出去,心才稍微的放了放。
“小姐。您别吓唬奴婢,您到底是想做什么?”素惜红着眼睛问。
“素惜,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离开皇宫也别回严家了。跟着程俊,有多远走多远,去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的经营你们的小日子。宫里的金银珠玉,你自己留一些,分一些给章嬷嬷以及平日里伺候过我的奴才们。”
“不!”素惜捂着耳朵:“小姐你别说了,奴婢不要听。”
“素惜。”严一凌看着她很认真的说:“我留在宫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保护奉举。如果这件事情我不能完成,只希望严卿能替我做到。当然,前提是她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这话,我希望你能带给她。”
“小姐,您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给奴婢一句准话?”素惜被吓得不轻。
“没什么。我只是要做我该做的事情。”严一凌沉了口气:“好了,不说了,时候也差不多了。”
如果皇帝一定要冤枉杨絮,说她是谋害幼子剜心嗜血的凶手,那她就站出来说这是她的主意。一路上,严一凌留恋的看着这条熟悉的宫道,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她曾经很不情愿的经过这条路去他的苍穹殿。她也曾经满心欢喜的走过这条路。她们还曾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的经过这里。
现在,她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满,表面上平静的经过这里,也许……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一进殿门,就看见了皇后长长的凤袍迤逦席地。看来是有人比她更心急。
严一凌没有急着追上去,反而是站在偏殿前面赏了一会儿满园的秋色。
素惜几次转过脸去抹掉脸上的泪水,心里的痛折磨的她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走吧素惜。”严一凌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用力的捏在掌心。“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打算。”
“小姐,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素惜哽咽,声音很是低沉。
“素惜,你就别为我担心了。”严一凌笑着和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已经决定了。”
“是。”素惜忍住了眼泪,半蹲下为她整理了裙摆。“小姐,无论您要做什么,奴婢都会跟着您陪着您。你要奴婢做点事,奴婢一定会做到。”
“这样才对。”严一凌提着气,迈进了偏殿。
彼时,奉临已经端身正座在殿上。
“小侯子,请杨贵嫔过来。”奉临平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严一凌行过了礼,便择了一处坐下。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皇帝的脸。
“臣妾给皇上请安。”杨絮入一缕春风般走进来。身上鹅黄草绿的套裙,看起来像是枝杈上一点一点鲜嫩的萌芽。
她的脸色很平静,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眼下的乌青还是出卖了她。她一定也是枯坐到天明,想起了这些年的种种往事。
“好了。”奉临蹙眉,表情严肃的说:“人既然已经到齐了,也就不必拖延。皇后,你先说吧。”
沈音苒略微点了下头。“臣妾已经叫人去查明,运水车被杨贵嫔截获的当日,原本为臣妾办事的那些奴才都被人刻意扣押在宫外。直到事发的第二天傍晚,他们才被释放。但具体是关在了什么地方,却不得而知。”
奉临点头。转而看向严一凌:“皇贵妃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严一凌摇头。
“杨贵嫔呢?”奉临问。
杨絮笑了笑,徐徐的开口:“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只是,许多事情都那么严丝合缝的施加在臣妾身上,就算想要抵抗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臣妾没有什么可说的,还是请皇上皇后定夺吧!”
沈音苒沉眸看着她,凛眉问:“杨贵嫔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皇后不光是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