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 [身相迎:“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严一凌示意章嬷嬷提着食盒走上前,才道:“本宫才用过晚膳。听传膳的奴才说,你宫里还没有人去领,便给你送过来了。”
“臣妾怎么敢当?”良嫔脸上有些愧疚之色:“臣妾素日里没少给娘娘您添堵。倒是这时候,您还惦记着臣妾。”
“上嘴唇碰了下嘴唇,都是寻常事。良嫔何必介意。”严一凌虚扶了她一把:“伤要紧么?”
良嫔陪着她走到软榻边坐下。摇一摇头:“我倒是无妨。跌倒的时候手肘撞了地板,擦破了点皮。可怜了卷芯……那丫头到现在还没醒呢。肩上肿了一大片,太医说肯定是伤了筋骨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良嫔被降为嫔,身边伺候的人便不怎么多了。除了卷芯卷莲,也就只有内侍监宝起。其他的宫人,都是内务府选上来的小侍婢,毛手毛脚的不说,对宫里也不熟悉。
要她们跑腿去一趟御膳房,八成都找不回宫了。
严一凌知道良嫔也是难,才叫章嬷嬷亲自把饭送了过来。“本宫已经吩咐了太医仔细用药。 [侍主,理当嘉奖。”
“多谢娘娘。”良嫔饶是笑着,眉目里却满满都是担忧。
她在这宫里,有什么委屈也就只是和卷芯她们说一说。皇上不定多久能来一次,好过不好过,也都只有这些奴才看在眼里。陪着揪心。
“你不问问,那佛像为什么忽然倒了么?”严一凌看她满面愁容,不作别想,只好先开口。
“娘娘的意思是……那佛像不是自己倒下来的,而是有人……”良嫔不由一颤。“这怎么可能?臣妾不过是小小的嫔位,成日里连皇上的面都不能多见。虽然说嘴巴一直不饶人。可得罪人也就只是嘴巴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谁会因为这个要臣妾的命?”
严一凌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本宫已经让人详细的检查过,那佛像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底座下的灰尘,能看出来是推动留下的。”
良嫔有些不信,但转念一想,又似乎真的是如此。积福堂的佛像,已经供奉在那里许多年了。何以会好好的就砸下来,并且还是在她去祈福的时候。
跪在佛前,闭着眼睛。诚心诚意的祈福的时候。
“娘娘,臣妾……怎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良嫔吓得脸色都变了。“臣妾……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啊?这可怎么办?这一次没有得手,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严一凌看她满脸的慌措。轻微一笑:“良嫔你也不必这么紧张。事情都是人为的,只要有人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本宫已经将此事交代下去,慢慢在办。只是需要一些时候。倒是你,尽量仔细想想,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良嫔端起茶盏,揭开盖子,仰脖咕嘟的咽了下去。“娘娘您一向宽厚。又从来不会计较那些小事。所以臣妾屡次得罪,您还是送了热乎的饭菜来。是臣妾不知高低,非要与您为难。好像若不在您面前多说几句话,那这宫里,便没有人会再记得臣妾是谁。”
严一凌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无非是良嫔在刷她的存在感。
若有所思,良嫔压低了嗓音:“会是……桦妃么?”
“桦妃?”听到这个名字,严一凌不免来了兴致。当然,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为何你会这么想?”
“桦妃看上去温柔似水,但是心却无比坚韧。当初,她顶替了臣妾的妃位,臣妾没少和她闹。只是那时候刚坐上妃主之位,惯常又与臣妾亲厚,加上她还有……还有些本事。臣妾是怕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此说来,良嫔也不是一点都不聪明。在桦妃身边这么久,她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转念一想,严一凌又觉得自己有些蠢。到底良嫔曾经也是妃主,能在皇上跟前伺候这么多年,还能当上妃主,又怎么会真的一无是处?
“可是臣妾没有证据,也不能信口开河就说是桦妃……”良嫔凛眉:“娘娘,这件事情,原本臣妾是怕传出去了不好听。现在外头那样乱,兵戎相见的。万一朝臣们知道宫里的佛像又倒了,必然会多加揣测,引起惶惶之言。所以,臣妾就让宝起去告诉了您身边的内侍。如此说来,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咱们都不能声张啊。”
“这一点,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严一凌点头表示赞同。“宫里已经很乱了,再有诸多的揣测,只怕更加不好。”
良嫔想了一会儿,又道:“眼下,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反正……臣妾也没有大碍,倒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娘娘也不必再叫人查。即便是能查出来,也会闹得宫里上下不安,波澜不断的。倒不如就当是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当是给那人一次机会。她若是改了,也算是一桩好事。”
严一凌想起了皇帝的话,良嫔是真懂顾全大局的。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很好了。只是也太委屈了你。”严一凌温和的看着她。以扔叼号。
“娘娘就别笑话臣妾了。”良嫔垂下头去:“朝廷上安稳的时候,臣妾没少在后宫给您添堵。不管是什么缘由,反正……反正就是不希望瞧见您痛快了。尤其……有段日子,您的恩宠已经越过了皇后,臣妾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说到这里,良嫔握住了皇贵妃的手:“若不是您,只怕旁人也容不得我到现在。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