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是,当夜严一凌又梦魇了。
好几夜的安睡,这突如其来的梦魇让她措手不及,十分的害怕。
奉临赶紧将她拥在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陪着她颤抖。陪着她担忧。
好半天,严一凌才勉强能开口说话:“皇上,对不住,又吓着你了。”
“怎么会是吓着朕了?”奉临很心疼:“是吓着你了。不是说已经好几日都没有梦魇了么?怎么朕一来,就成了这样?碧儿,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心结?”
严一凌倒是被他的话点醒了。“臣妾没有什么心结,可是皇上的话确实有道理。为何接连几日,臣妾都睡得很香甜,偏是皇上来了,就有梦魇。上一回,还不小心误伤了龙体。”
奉临一股脑的坐了起来:“朕是没有睡意了,你还想睡么?”
肯定是摇头,严一凌哪里还有睡意。“皇上,宣太医过来吧。”
“小侯子。”奉临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皇上,奴才在。”小侯子正靠着墙根打瞌睡。这一声顿时就把他惊的清醒了。
“去传太医过来。”奉临想了想,补充道:“当值的太医全部都给朕请过来。”
“奴才遵旨。”小侯子紧忙退下。
奉临蹙着眉,看着身边躺着肌肤如雪的佳人,愤懑道:“梦魇的小毛病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太医。难道普天之下,就只有闲散道人和他的儿子会治病么!”
提到冯靖宇。严一凌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皇上,冯靖宇今天回宫了。”
“是么?”奉临有些不解:“那为什么不叫他给你瞧瞧,也好安心。”
严一凌轻描淡写的说:“是时候给奉翊请脉,所以他才入宫的。偏巧这几日臣妾没有什么大碍,就没劳烦他。”
“也好吧。”奉临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朕也不想欠他人情。但有些事情,不是说不欠就能不欠的。这一点你明白么?”
“明白。”严一凌轻轻依偎在他怀里。“皇上说的臣妾实在深有体会。就好比臣妾身在后宫,明明不想得罪人,却也因为这个位分。不知不觉就把人得罪了。”
“是么?”奉临翻过身来,轻轻的亲吻她的脸颊。“那就说说,你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朕倒是很想听听。”
严一凌撇了撇嘴:“我若知道。那就谈不上得罪了。皇上您说是不是?”
夜深人静的,皇上在伊湄宫传召所有当值太医前往请脉,自然是惊动了阖宫上下。
沈音苒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依兰瞧得出皇后娘娘有心事,便趁机问:“这么晚还传召太医,想来皇贵妃一定是又梦魇了。娘娘要不要过去瞧一瞧??
”梦魇的毛病,有太医诊治,有皇上的正气庇护,自然就痊愈了。本宫去也不过是当个丑角。有什么意思。“沈音苒才不愿意往皇帝面前凑。说真的,她现在不想见他了。见了也是自己的心里难受,还不如不见。
“可是娘娘,樱妃的事情,难道不用和皇贵妃说明么?万一她要是先一步告诉皇上,求皇上饶恕樱妃,那咱们不就被动了!樱妃再不分青红皂白的……”依兰是真心为皇后着想。
“皇贵妃是聪明人,皇上今晚还去她那里。她便猜到本宫没有道明樱妃的事情。”沈音苒知道下午的事情她都听见了,却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依兰,其实皇上知道也无妨。本宫现在有的不过是个皇后的虚名而已。他的心不在这里,是在意本宫或者是怨……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我去争这些做什么?再说,真的闭上眼睛,倒也一了百了。”
“娘娘,您近来总是说这些丧气的话。”依兰听了很是心疼。“奴婢不想您这么难受。”
“你知道么,其实本宫之所以针对樱妃,不光是因为她很本宫,妄图取代。也是因为本宫真的妒忌她。她心里的人根本就不是皇上,却可以为皇上诞育皇子。本宫盼了这么多年,望眼欲穿,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到头来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能保住。这是本宫的报应,却也是皇上亏欠本宫的血债。”
沈音苒的眼睛微微发红,不一会儿的功夫,泪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娘娘。”依兰陪着她落泪:“您别这样。奴婢看了难受。总归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了。”沈音苒很是坚决的说:“没缘分注定就是这个样子。本宫不会再奢求了。也罢,折腾了这一晚,你也累了,扶本宫就寝你便下去歇着吧。”
“奴婢在外面守着娘娘。”依兰担心皇后不愿走。以豆女划。
“不用了。”沈音苒轻轻摇头:“本宫多日一个人在这宫里待着也没事。就让本宫自己静一静吧。明天午膳之前过来伺候即可。”
“是,娘娘。”依兰没有坚持,扶着皇后就寝便匆匆退了下去。
如今的毓秀宫,戍卫内侍以及宫婢都不多。沈音苒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在周围。没有那么多人,她反而也能自在一些。
“皇嫂这时候怕也睡不着了吧!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沈音苒刚躺下,当然还没入睡。这声音她也很熟悉,何况称呼她皇嫂,又有本事随意出入后宫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肃亲王好兴致,这么晚还有功夫入宫探望。只不过,夜深人静的,你擅闯本宫的毓秀宫,这举止……只怕不是亲王该有的。”
奉擎推开门走了进来。
隔着帷帐,沈音苒端身坐在床上:“有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