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择的这条路路况其实不怎么样,这两个人看起来对这边也不太熟悉,又没有卫星导航可用,所以中途居然走错了一段路,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他们可能就要拐到北京去了。
这个插曲不止让开车的侯姓军官很没面子,而且也耽误了行程。他们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才到达了途中的收容站。
从他们的谈话中程斌了解到,去年冬天过去后,一直都有小股的幸存者从疫区逃出来,开始的时候这些人都被直接送到后方控制区,但是很快发现他们在疫区的时间太长,不但身体状况不好,精神状态也很糟糕,很多人觉得在灾难发生时被国家抛弃了,所以在和实际控制区的幸存者接触中很容易激动,各种矛盾层出不穷,暴力事件不断,而且隐隐有升级的趋势,这让各地政府非常头痛,后来已经出现有的地方政府拒绝接收幸存者的现象。
从去年秋天开始,像程斌这样从疫区逃出来的人已经不会直接后送了,而是在实际控制线内离最近的大城市不远的地方设立收容站,先让他们熟悉控制区的生活,稳定情绪后再根据情况安排新的定居点。现在他们要去蹭饭的就是大同附近的一个收容站,大概有几千人的规模,和程斌一起从营地里出来的那些人应该也在这里,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两个军官操作的,只是按照常理推断。
说实话程斌对于和这两个政工干部出来蹭饭没有什么期待,但是听说一起从草原出来的人也在这里,他就想到赵强和王本,这两个孩子一直和他关系密切,他的确想和他们再见上一面。
他是在遇到炮击后就直接被关了禁闭,也没时间和两个孩子道别,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收容站的占地面积颇大,除了封闭式的铁丝网和岗楼看起来比较违和外,里面的生活设施居然很齐全,据两位军官说,这里都是去年的那一批幸存者建设的。
收容站的功能除了消磨收容者性格中的暴虐成分,让习惯了用拳头说话的幸存者们重新习惯服从法律法规,至少要变得听话一点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用途就是发现幸存者中的技术人才,并且加以甄别使用。
灾难造成的人口剧减让各种技术人才严重不足,虽然在灾难发生前中央政府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开启了人才南送计划,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南送计划真正落到实处的地方不多,而且事后发现即使是真正被南送的技术人才中水分也很大,很多大型国有企业中拿着高薪的高级技术人才其实是靠着资历混上来的,特别是某些技术院校,资历证书和本人的能力严重不符。
实际上南送计划结束后,整个计划中南送的人才中能派上用场的不足二分之一,这些人集中在长江工业区内集中工作还勉强够用,现在实际控制区内各地开始全面恢复生产,对于各种人才的渴求就像海绵一样,有多少要多少,各地方官员为了各种目地使用各种手段争夺基本技术人才,很有当年千军万马汇集北京抢资金的劲头。
可惜控制区内真能干活的人数量有限,这些人从前多数于社会低层人员,收入不少但是政治地位不高,在灾难中受到的打击也相当大,好容易剩下一些也是抢手的香饽饽,盯着的人比技术人员还多,想得手实在为难。于是就有聪明人把脑筋打到了逃难过来的幸存者身上,就算收容站在设计之初没有考虑到发现人才这个环节,现在也不得不顺应潮流把这个当成重中之重来建设。
所以现在每一个收容站里都有很多微型的工农业设施,可以方便自认为有一技之长的幸存者一展身手,证明自己的能力,当然费效比那是不用考虑了,一切以展现能力为主。事实上如果有人提出自己有某些方面的才能而身处的收容站没有相关设施的话,收容站还有责任为其提供可以证明能力的设施或者工具,对于某些特别领域没办法先试手的人才则会直接后送,到有条件的地方再试用。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程斌到达收容站的时候,差一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座微型城市,他在这里居然看到了大片的农田和温室大棚,看种植面积,至少这里的人不用发愁粮食和蔬菜了。
在收容站的大门外停下车子,老齐下车去在门卫室打了个电话,然后他们的车子就被放行了,程斌趴在车窗玻璃上吃惊的看着远处的大烟囱说道:“那是什么?”
“钢厂。”老齐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他指着烟囱的方向说道:“那边是工业园区,你从前不是机加工出身吗?如果不是军人身份,现在应该被分配到那里去。”
程斌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没有说话,伊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同样变得沉默下来,很显然收容站里有某种经济模式在运作,这里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车子很快在一座混凝土结构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武警军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两个哨兵的前面看着他们,等到车子停下来后,他就快步走了过来,和推门下车的老刘很热情的握了一下手,说道:“你是一周前过去的吧,居然在那边待了这么多天?”
老齐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回头招呼程斌等人下车。中年军官显然认识小侯,倒是看到程斌和伊芙从车里出来,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估计是没想到老齐回来的时候会带人,而且是两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