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伯爵……豪威森惊讶地瞪大眼睛。
看过案件相关资料的他当然知道这位伯爵大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亲自到迦楼王国来,还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一旦明白了对方身份,豪威森当即就理解了对方的傲慢,因为帝国贵族就是这副德行,虽然仍然感到不快,但他清楚这种事情没法计较。
最高法官惊讶之后,迅速冷静下来,面对傲慢深沉的帝国伯爵,沉思思索了片刻。
“我理解你的情绪,伯爵阁下,但案件可不能凭你一己之言就做出判决……”
“我给你一个城镇的领地,世袭男爵爵位。”没等王国法官把拒绝的话语说完,帝国伯爵就淡淡说道。
豪威森心里跳了一跳。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领地,那是所有贵族梦寐以求的东西。有领地的传统世袭贵族爵位,意味着一个家族的长久延续。哪怕这个家族后代尽出蠢材,落魄不堪,只要领地还在,就仍然凌驾于平民之上,有着天然的高贵,因此吸引力极为巨大。
迦楼王国已经奉行不再册封传统爵位的政策,梭罗帝国也是,换句说话传统贵族爵位已经变得极为珍贵,除非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修为,对于国家的伟大成就和功绩,否则绝对不可能得到。
豪威森最高法官在迦楼王国贵为名誉侯爵,但这爵位听起来再响亮也只是“名誉”,与真正拥有领地等特权的传统侯爵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甚至跟传统男爵都没有可比性。再加上他从事公职,并不经商,家底并不很富裕,外在派头跟侯爵这个名号有着不小的反差。
所以,眼前帝国伯爵所许诺的一个传统男爵的待遇,对于他和他的家庭可是根本上的改变。如果他答应这个交易,那么审判完这个案子之后,他就可以带着所有家人移居帝国,安享晚年了。当然,前提是伯爵遵守诺言。
豪威森不止一次面临过诱惑,与以往相比,这次诱惑也算是相当大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生出点头的冲动,但是长久的职业操守与尊严,还是让他保持了头脑清明。
毕竟他不是第一年当最高法官了,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伯爵,我只能说,会尽可能秉持公平来审判阁下儿子的遭遇,我感到遗憾,但无论阁下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身为法官的信念。”
豪威森停止脊背,缓声威严说道。
“审判很快就要开始了,请阁下离开吧。”
“十个城镇。”柯尔那伯爵看着法官的眼睛,再次淡淡说道。
豪威森心里猛地一震。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加码,让他不禁把一丝动摇神色呈现在了脸上。
“请离开吧!”王国最高法官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心里的激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道。
伯爵久久凝视对方的眼睛。
“这是你一生一次的机会,法官。帝国南部的风光秀美,在那里拥有领地是无数人不顾一切想要争求的,你错过这次机会,也许虚无缥缈的信念会让你得到虚假的满足,但你的家人,你的后代又怎么样?你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能让他们生生世世丰衣足食吗?”
豪威森沉默,脸色泛青,可以看出他心里正在剧烈地挣扎。
“我从不违背诺言,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了,你就必定会得到我所许诺的。而如果你太不识相的话……”
柯尔那说着转身,语气陡然变得冷冽。
“也许我改天会让其他人拜访一下你,还有你的家人们。”
豪威森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帝国伯爵走出了门外,那壮汉和女子也跟着他走了出去,只剩法官呆呆目送他们的背影。
豪威森脑子有些混乱,只要放弃一次节操,就能得到世袭领地的莫大诱惑,与遭受赤裸裸威胁的寒意反复在他心里翻转,动摇他的心神,直至外面响起一阵恍如滚雷的冲天呐喊声。
“马车来了!是公主殿下!”
“伊丽莎白公主殿下,我们支持你!”
“是那些帝国贵族该死,你做得没错,你是对的!”
“你要是被判有罪,那就是这个国家的耻辱!”
“公主殿下万岁——”
民众将缓缓驶来的囚车包围了起来,由治安队精锐组成的押送队伍拼尽全力抵挡这股潮流,打开前进的道路。
人群形成的洪潮将治安队组成的防线冲撞得摇摇晃晃,双方都在不断地喊叫,推推搡搡,幸而人们的行动还算克制,治安队也只是配备了盾牌和木头武器,防卫姿态十分收敛,所以场面总算没有失控。
“很多人支持你呢,把我这个无名小卒彻底忽略了。”
马车中,林恩和伊丽莎白听着外面的躁动声响。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能想象现在车外的景象是何等热闹。
“大多数人只是在跟着起哄吧,冷静理智的支持者恐怕不多。”小公主喃喃道。
“也许是这样,但即使只是跟着起哄,他们也是有心的,不是吗?”林恩微笑道。
他知道对方的心思,说白了就是在用傲娇话语掩饰自己的心情而已。
伊丽莎白哼了一声,脸蛋有些泛红。
“而我……虽然我不在意这种名声,但是被忽略到这种程度,还真是有点伤心呢,明明做了事情的人是我,你也就只是亮亮相而已,却成了主角。”林恩话锋一转,假装叹气。
“你活该,谁让你那时自己一个人跑掉。”伊丽莎白知道对方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