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仇恨,无休无止?
不!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弃!
炎腾却像是无动于衷,仍然无比坚定的道:
“这些年,我日日夜夜的活在痛苦中,赋予家族覆灭的仇人。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炎风费尽一番唇舌,仍无法打动炎腾,不由微微一愣,道:
“既如此,你不怕死?”
炎腾道:
“即便死,我也在不想夜夜梦到父亲、母亲、哥哥,及家族所有人的惨嚎,我定要----
报仇雪恨!”
但听炎腾语气坚定不移,炎风不期然的深深触动,朝天吐出一口气,叹道:
“唉,既如此,哥哥便不在劝说你了,今日得见你活着,亦了却我的心愿,是该去与父母--团聚了。”
说着,他缓缓站起,遂地手掌一挥,血雾中遂然出现一道白光,而在白光之中,竟依稀浮现一度白门!
他脚步阑珊的缓缓走去,炎腾却随即追上前来,一手捉着他的手,道:
“你,要去哪?”
他还是未有回头看他,仿佛不想叫弟弟看见那张鲜血淋淋的脸,道:
“时限已至哥哥要走了、父母正在那里等着我,你、别跟着来!”
炎腾悲痛道:
“不!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他凄凉道:
“生死轮回不由你我选择,人总是要走的,你我兄弟的缘分已到--尽头!”
他说着使劲一甩,便已将炎腾的手甩开,虽然他很想紧紧握着弟弟的手,永永远远地!
霎时间,他的人已跃入白光的门内,炎腾还想追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那道门正在渐渐飘远,而他,也一起愈飘愈远,与他的弟弟愈距愈远!
但见他一面飘远,一面仍在对炎腾千般叮咛:
“弟弟,好--好--活--下--去!”
声音渐渐微不可闻,只因、他真的已飘到老远,终于彻底消失于血雾中。
眼见鲜血淋淋的哥哥,孤单而去,炎腾却还是未有放弃,他一面冲前一面沉沉暴叫:
“不要走……”
半梦半睡之间,炎腾脸色渐渐的煞白,突的猛然起身,双手向前抓去,嘶嚷道∶
“哥哥……”
当他睁开眼睛那刻,他才察觉这仅是----
黄粱一梦!
“醒了?”
炎腾犹在忧伤时,赫听七夜的话传来,但见七夜坐在他的身后,举首望着夜空,神态稍稍有些惺忪、疲倦。
不仅如此,当他看见遍地的狼藉、尸体时,震惊的无以言喻,道:
“你……你杀的佣兵?”
七夜犹未回应他,而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谢谢。”语调虽冷漠,却有着一丝感动。
炎腾很是诧异,眉头稍皱,道: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你不也很奇怪吗?如今,我很想知晓……”说至此,七夜凝视着炎腾,续道:
“为何不逃?为何不肯抛下我,独自逃生?”
七夜的话、仿佛戳中了炎腾的痛楚,遂然间、他的身影有些轻颤,忧伤的说道:
“我抛不下的不是你,亦不是魔核,而是,我的毒誓,我曾立下血誓,若人格再有偏邪,定会终生无后、终生为畜、终生沦难,死后亦会尝尽地狱之苦,方才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骤闻此言,七夜霎时一震,暗道:
“好毒的誓言!”
没错、世间的誓言不少。
然而,自己立下毒誓,来诅咒自己的毒誓,却是极为罕见的。
试问,世间谁敢立下?
然而----
炎腾敢!
七夜疑惑着眼前的少年,到底有过如何的过往,这狠毒的誓言,冥冥中仿似在警戒着他。
“你这家伙、真奇怪,你到底是谁?”
没错,他还不知他的名字,却有了患难与共,这对那些数十载的虚情假意,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炎腾,两年前来到凌云峰潜修,今年十六岁……”
“我叫七夜,楼桑村的人……”
………………
………………
夜空的月轮洒落着苍凉,映照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洒满遍地的伶仃,仿似夜空也在为他们的过往而忧伤……
正所谓。
难若共赴时,
世间何处惹尘埃。
倾言唯知己,
方可忘却唯多时。
只因、生死的情意,他们才会忘了时辰,直至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炎腾才缓缓站起,微笑道:
“七夜,就此别过了,但愿你我会成为朋友……”
过了良久,七夜方才说道:
“我更觉得你与我,更适合做----
兄弟!”
骤闻“兄弟”两字,炎腾抖得一怔,数息后,才幽幽说道:
“七夜,你知道?朋友与兄弟的区别吗?”
七夜不言,只是等着他的答案。
“我曾有过多数朋友,却尽是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甚至窑子里的朋友,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日日夜夜的花天酒地,不过、他们习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和我称兄道弟,谁料、当大难临头时,却将你视为丧门星,甚至落井下石,这便是朋友”
“然而、兄弟却不同……”说至此,炎腾仰望夜空,强忍着眸子里的泪花,续道:
“兄弟只有一种,那便是对你直言不讳,同生共死的人,即便阴阳两隔,心、却依然紧紧相连,无论你惹了多大的麻烦,都会为你挡下,即便你跨过他的尸体,独自逃去,依旧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