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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皓卿深一脚浅一脚的出门,甚至不知道先迈的哪条腿,外面很冷,他胃里是暖的鸡汤,出了大门才钻进轿子,就听从角门往外出的奴才道:“夫人一大清早去灶房又是熬粥又是炖鸡汤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夫人下厨呢。”
“是啊是啊,你没见呢,夫人大着肚子追鸡跑,可吓坏了于妈妈。”懒
帘子外的小奴问是否起轿,阙皓卿却是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发哑的吩咐道:“去铺子。”
角门里的于氏眼见阙皓卿的轿子走远了才转身回去,直接去回玉苏的话,玉苏此时正在屋里调琴,好久没动已经有些生疏了,于氏左右看没人才敲门进去。
不见玉苏抬脸,只看见一双修长的手指一声声的挑着琴弦,她忙低下头道:“阙公子已经知道早饭是夫人备的了。”
玉苏微微点头,并不做声。
于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公子对夫人真是实心实意的好,夫人为阙公子准备早饭的事您也想着安排人让阙公子知晓,就是怕阙公子因为小蝶的事对夫人心存芥蒂,那小蝶走失虽不是咱们做的,可也算如了咱们的愿,省去那个祸根,夫人和阙公子才妥帖,只公子的好意夫人与阙公子都不知道……,”于氏说着抬眼似无意的环视了一圈玉苏住客房,叹道:“委屈公子了。”虫
玉苏手上继续挑着琴弦,低低的说着,听不出情绪,“我知于妈妈曾是大户人家的正妻,因遭贴身奴婢设计陷害落得被休的下场,幸得您家姐相救,诈死还生,后您家姐肺痨病故,您引家姐之名存活于世,平生最恨的便是窃玉小人,您深通后宅内少言慎为的道理,是以平素不喜多言,对待夫人更是为之有度,这次若不因为小蝶而想起往日遭人陷害之事也不会如此施为,我亦不会吩咐于妈妈做方才的事。( 到这缓缓抬起头,温婉清灵的眸子微微一闪,道:“于妈妈无所求,玉苏亦无所求,您尽可放心。”
于氏从不知道自己的背影竟会被人查的如此清楚,越听心越抖,直到最后玉苏说完话她已经后脊背全是冷汗,玉苏公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事到底从哪听来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玉苏的有个‘无所不知’的哥哥,流苏今日临出门前特意找了玉苏,将于氏的情况告诉了玉苏,玉苏虽无雄心大志,却也不是一点就透的,领会之后立即着手办了,有了于氏出面,省的翡小翠与阙皓卿起疑。
于氏出屋子的时候玉苏手里的琴也已经调好,撩拨琴弦,声似流水般从指尖倾泻而出,虽是用来解闷的,可不觉间竟弹出了几分哀怨之音,玉苏沉沉的按住琴弦,坐在琴案前发起呆来。
翡小翠找来的时候正瞧见这副景象,潇潇公子白玉佳人,眉间若水唇如红绡,许是懒得出屋,他今日只将发散了下来系了一根红绳,红莹莹的穗子夹在发间,微低着头,几缕发自沧月色的领口荡下来,如墨上红霞,烟波飘渺。
她偷偷的走近,玉苏失神的望着琴并未察觉,直到翡小翠一只手挑起他的发缕他才吃惊的抬头,正对上翡小翠一双狡黠的大眼睛。
“翠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脸对脸的离的太近,翡小翠身上穿的衣裳被仔细熏过香,淡淡的百合清香缭绕在鼻端,玉苏的脸渐渐红了。
翡小翠知道他脸皮薄,也不逗他,直起腰松开他的发,轻笑道:“只怕是进来一只老虎你都不晓得,想什么想那么入神?莫不是准备做首曲子。”她摸了摸那琴,一下就想起是在翡翠府后山河边,他摆弄的就是这把琴,当时玉苏说是流苏送的。
玉苏见她离了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对自己永远只是疼惜和尊重,却不如与流苏那样的亲密无间,自然也就没什么夫妻情.趣可言。
“翠翠说笑,我哪里会做什么曲子,不过是闲来无事调调琴罢了。”
“果真是闲来无事吗?”
玉苏点头,“也不是,我给宝宝绣的肚兜还差些火候。”
翡小翠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叹口气,摆摆手道:“不要老去做那些,眼睛都要累坏了,孩子还没出世,你连三岁起的肚兜都做了,可是准备把他一生要用的衣裳都做出来吗?”
玉苏别的没听,只那句‘不要老去做那些’将他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颤着嘴唇道:“玉苏一无贤才,二无经纶,三无样貌,四无权势,只懂那些针针线线的东西,莫不是翠翠连那些东西都看不上眼了?……那,玉苏真真是无才无德无以讨妻主欢心之技了。”
翡小翠闻言愣住了,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温吞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小男人,看他一张俊颜红了白,白了红,紧张的双眸就要飙泪,吓的翡小翠立即反过神来站起身,本想安慰几句或是哄说几句,只那些随意说出口的承诺她却是说不出来了,自从将与那阳光少年夏风习习的记忆封存在心底以后,她再也不想对任何人随意的说出承诺。
她抿抿嘴唇,忽然对玉苏道:“今儿外面飘清雪,雪珠子都朝北飘,北风劲足,不知道有没有在雪中放纸鸢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玉苏翕张了一下唇瓣,不知道怎么应翡小翠了,这时翡小翠又道:“贤才是皇帝求的,经纶是学子求的,样貌是老鸨子求的,权势是小人求的,我向来不稀罕,可只懂针线也不成,我的玉苏要懂……玩儿,走,咱们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