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年没看见雪了,车窗外飘飘扬扬的雪乡柳絮一样从翡小翠眼底掠过,她伸出手,那些雪花落下来,冰冰凉凉的,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样大的雪反而不觉得冷,又没有什么风,正适合欣赏景致。
翡小翠抬手撩开棉帘子,探头望向在雪中立着的男子,一袭软缎白袍,外罩纯白大氅,领口是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雪花纷飞,男子低垂着眼,容颜沉静,不染纤尘的风姿好似神嫡一般。懒
她不觉扬起嘴角,轻声唤道:“皓卿……。”
正与车夫商量行程的阙皓卿闻声扭头,雪色中,车帘半撩,露出一张娇美的脸,水雾迷蒙的大眼睛含笑望着自己,藏青色的车帘子衬着她纤细凝白的手指,仿佛羊脂白玉一样好看,他对车夫交代了一句,转身走到车厢旁,伸出手扶住同是一袭白衣的翡小翠,温柔的道:“想下来走走吗?”
翡小翠点头,“嗯。”
阙皓卿扶着她下车,车夫听说这俩夫妻想随意走走,便指了一个地方,不远处有个亭子,是亲朋好友送客的停脚处,两人望了一眼,携手慢慢走了过去。
雪下了半日,已经漫过来脚背,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原本去亭子有路,被旅人踩出一条平坦的小径,可翡小翠偏偏不在这些人走过的地方走,哪里没有脚印往哪踩,孩子般的拽着阙皓卿的手,含笑回眸,波光流转,惹的皓卿失神,舍了平日的沉稳,陪着她胡闹。虫
镜子般光亮的雪面被她和皓卿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白雪飞落,皓卿温柔拭去她眉眼上的雪花,一双温润的眼里尽是心爱女子的影子,翡小翠嘴角啜着笑,道:“皓卿,你去前面……快去!”
“嗯?”阙皓卿迷惑的看了她一眼。
“去嘛,去呀!”翡小翠推开他,让他先走。
阙皓卿扶着她的胳膊,温柔却又夹着一丝斥责,“摔了怎么办,别闹!”
“我平衡感很好的,不会摔倒,你去前面,去嘛!”翡小翠这些年在夫侍中打转,驭夫有别于别的妻主管家严厉、尊卑分明,她是撒娇、耍赖,既然这些男人强势的让人凌驾不了,她又何必非要给自己找难题?夫妻恩爱、和睦就行呗。
皓卿就是吃翠翠撒娇这一套,尤其是这些年风平浪静的过日子,他习惯了她撒娇、耍赖的调剂生活,忍不住失笑摇头,听话的举步走到了翡小翠前头。
翡小翠看着越走越远的阙皓卿,手摆出喇叭状,对着皓卿喊道:“皓卿,停下!”
阙皓卿回头,雪中的他,完全融入到白色中,翩翩侧身,仿佛一副唯美的画卷,慢慢铺展成岁月长河里光芒内敛的星子,在她心里有着最温润如玉的触感,无人可以替代。
她微一闪神,转而笑着伸开手臂,冲着阙皓卿摆手,喊道:“皓卿……看我!”
阙皓卿站定,看着她喊道:“小心点!”
翡小翠笑道:“我像不像仙子……皓卿,为妻命令你把为妻画下来,必须像仙子,画的不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阙皓卿真是哭笑不得,就为了这才让他走的远一些?翠翠真是……岁月流逝,她倒越来越像孩子了,不想想他们的节儿都已经十岁了,要是让节儿看见娘亲如此疯闹还不得惊掉下巴啊。
可他虽心里这么想,自己却毫不在意的朝着翡小翠应道:“好,一定把娘子画的只应天上有!”
闻言翡小翠笑的抿不上嘴,这辈子有她爱的男人宠着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在翡小翠笑的乐不思蜀的拢着大氅向阙皓卿奔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就见皓卿回头,随即身子也转了过去,翡小翠一愣,忙问道:“什么事?”话音未落,阙皓卿已经蹲下.身子。
翡小翠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皓卿走过的脚印跑了过去,到近前,就见雪地里躺着一个人,皓卿正在为这人把脉。
皓卿通医理,只是不太专研这方面,可给人号个脉,看个常见病还是游刃有余的。
翡小翠也跟着俯下.身去,细看,这雪地里躺着一个受了箭伤的青年男子,此时已经脸发青,唇发紫,不知道还有没有活气。
“他怎么样?”翡小翠轻声问道。
皓卿抿了抿唇,现出常色,淡淡道:“没事,不过是失血过多晕在这儿了。”
“然后呢?”翡小翠卡巴卡巴大眼睛望着他。
阙皓卿忍俊不住的勾了勾唇角,道:“听娘子的。”
这二年他们一直生活在月华国,入乡随俗,他们喊她娘子,翡小翠也乐意听,像前世人喊老婆一样热乎。
“看不见就算了,既然让咱们遇上了哪能不救?再说,这人要是一箭死了倒也罢了,若是冻死的岂不死的冤枉?”翡小翠自有一套理论。
阙皓卿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伸手架起那个人,翡小翠想帮忙扶一下,皓卿一个眼神递过去,她立马摊摊手,老实的跟在他身边走。
翡小翠那张萝莉脸越长大越娇美,如今二十七的她,有着雍容尊贵的成shú_nǚ人韵味,在月华街上走偶会发生被人调戏的事,现在内宅的那些个男人都看的紧紧的,不论谁陪着她出来,都不许她靠近陌生男子。
其实翡小翠很享受被护在身边的那种感觉,笑着接受了夫君们的好意,是以刚才皓卿一个眼神她就乖乖的躲到另一边去了。
皓卿驾着那人走近马车,车夫见了连忙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抬进车厢,现在是城外三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