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在牢房里哮症发作,浑身抽搐难受,心口疼痛,浑浊的空气让她的病彻底复发,来得又急又猛,好几次喘不上气,几欲晕倒。
阿碧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维持着她的心脉,流苏在死亡的边缘和死神抗争着。
“南……南瑾……”断断续续,胸闷得窒息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张清俊绝尘的脸,只剩下他浅笑的眉目,恍惚间,看见他眉间殷红凄绝的朱砂。
“南瑾……”流苏痛苦地呻吟,窒息般的痛苦如潮水般不停地滚动涌来,瞬间淹没了她,流苏的身体,冰冷得骇人。
“大夫啊……怎么还不来?”阿碧气得想要砸了牢门。她早就通知衙差,都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派大夫来。
秀王和萧绝林寻几乎是同时赶到衙门,早就吩咐人去请大夫,由林寻带着大夫去牢房给流苏看病,阿碧慌忙揪着林寻的衣领大吼,“去,快点去告诉我家小姐,我们公子有药留下给少夫人的。快点去啊!”
林寻并不知道流苏有气喘,匆忙派一名官差去风家酒楼通知风海棠,大夫匆匆给流苏把脉,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让她平静下来,转头严肃地道:“大人,风少夫人身子骨不行,牢里湿气重又不透风,这样下去,大的小的都保不住,要马上给她换个地方。”
“她……她……她有孕了?”
“是!”老大夫沉声道,声音非常严肃,身为大夫,他必须为自己的病人着想,这是基本的医德,“风少夫人身体非常虚弱,加上有气喘,非常危险。”
林寻看了一眼地上虚弱得像要死过去一般的流苏,心中非常害怕,后背流出一层汗水。
“你愣着做什么?”阿碧又急又气,到底秀王给他什么好处,竟然如此顽固,不想让少夫人有事,又要想尽办法关着她。
林寻匆忙挣脱阿碧的手,吩咐大夫好好看着流苏,他慌忙出去,告知萧绝和秀王。
“两位王爷,这可怎么办?风少夫人有身孕,又有气喘,牢房不透风又湿冷,这样不行啊!”林寻抹去一头冷汗,急得都想要跪下叫秀王祖宗了,只要一方能让步,这事就好办了。
“气喘……有孕……”萧绝神色略有些恍惚,一张清秀雅致的脸倏然浮上脑海,一股突如其来的心疼蔓延在骨髓,如被人用刀狠狠地刺在骨头上,撕裂般的疼痛。
苏苏也是有气喘……倘若她还在,那件意外没有发生,她现在也是有孕,怀着他们的孩子。
神经如被沾着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他措手不及。
“大夫看过了,怎么说?”秀王连忙问,那个女人可不能有事,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从没想过让她死。
“大夫说不能继续关在牢里,不然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林寻据实以告。
“放人!”萧绝回过神来,冷冷一喝,这种情况还不放人,等到死在牢里,谁也别想善罢甘休。
她和流苏一样,都有气喘,他明白那种不能呼吸的痛苦,不自觉中对她多了一份怜悯,有那样的病,定然会很痛苦。
“不行!”林寻刚刚要走,秀王喝住,他知道萧绝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借着机会试探他,倘若他真的这么好说话,那刚刚和萧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只会认为,他是别有居心才会扣留苏苏。
演戏自然要演到底,他既然说了是为林霜儿才会这么做,就一定要让萧绝认为他真的是为了林霜儿才如此,倘若不是,以后萧绝定然会对他起疑,他想要做什么都不行。
“老七,你当做帮帮三哥一回行吗?”秀王低声道,脸色着急,“只要风南瑾来要人,三哥和他说这事,我们立刻放人,不然他不会放过你三嫂。”
“三哥!”萧绝历眸一沉,“你能保证在见到风南瑾之前她会没事吗?还有,你能保证风南瑾会接受你的条件?”
萧绝声音又急又冷,冷锐得可以透视别人身体的眼光深深地锁在秀王身上,似乎在分析和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同样是深宫长大的孩子,戏台上临时发挥的演技都不错,谁都把自己该演好的角色演到底。
“两位王爷,是要放人还是要继续关着,倒是给一句靠谱的话啊?”林寻为难地站着,这两位其实他更惹不起萧绝,秀王充其量就是一个无实权的王爷,而萧绝却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手握重权,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君王,惹不起啊!
萧绝冷着脸站到一旁,双眸冷硬如刀,秀王沉吟道:“林大人,府衙不是有特殊牢房么?把风少夫人转到特殊牢房去。”
“特殊牢房?”萧绝眯起眼睛,还有这种说法?
所谓的特殊牢房就是专门给特殊人使用的,至于哪些是特殊人物自然就不用细说,以萧绝的聪明,一点就透,这是哪个地方都存在的弊端。这些牢房是建立在地牢之上,通风透气,而且干净暖和,和普通牢房相差甚远。
萧绝听林寻解释之后只是深凝着眉头不说话,心里却暗暗思量,到底三哥是不是真的没有私心,单纯是为了三嫂么?试一试就知道了,至于风少夫人,她现在一人两命,风南瑾不可能不管她。
林寻见萧绝不再反对,匆匆下去让人转移牢房。
“老七,多谢,若是顺利解决这件事,三哥和三嫂会好好谢谢你!”秀王口气真诚道。
“三哥,你还是想清楚,怎么和风南瑾说吧!”萧绝冷冷地道。
不动声色间,两兄弟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