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你的眼再看人世的伤悲……不会让你的眼再看人世的伤悲……
他的话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是吗?他不会再让她看人世的伤悲吗?她似乎有些恨师傅,如果师傅的初衷是不让她看这人世的伤悲该多好。她甚至希望师傅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她如今已嫁了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过着平稳的日子,那样该会很幸福的吧!她比谁都明白,幸福不是万人瞩目,不是权倾天下,也不是富可敌国,幸福不过是平平淡淡的日子,处处可见的寻常事。
很多人其实本来平平淡淡的已经过的很幸福了,只可惜还是不满足,要的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直道真正的失去了真正的幸福,才会感叹,当时只是以为不过是平常事。
一个人一世的伤悲其实根本就不是注定吧!其实身世也该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为自己挡去眼前的伤悲,是否让自己看到。
“流风,你说是不是每一朝的更替,都会生灵涂炭?”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他总觉得她有时说的话并不那么简单,可是又说不清她到底哪里,瞒了他。无论怎样,他相信,她想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他,她若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注定会有杀戮,但每一朝的更替都是一种必然,还记得诸葛孔明的《出师表》吗?那里有一句话;‘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君不贤,故亡国,正如大唐名相魏徴所言‘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求木之长者,必顾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过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无德义之君,如何能保其江山,帝王的后代不是代代都是明君,故而终究会亡国,新王朝的建立虽有杀戮,却是救民于水火之中。”
是这样吗?亡国的都是昏君吗?那么他父皇呢?那个儒雅的词帝呢?“难道每一个亡国之君都是昏君吗?”
“不是所有的亡国之君都是昏君,一个王朝的颠覆,是长期日积月累的伤痕,就像一座高楼的坍塌,一般都不会是因最后的一场风雨,,更多的是昔日里无数的风风雨雨所致,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朝颠覆定是有无数个岁月民怨的积累,所谓的亡国之君,不过是命中定数,让他遇上了最后一场风雨,纵他有匡扶社稷之才,在风雨飘摇之际,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当然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情况,例如小国,国力衰微,当然也会灭亡。”
为何他把一切都看得如此通透?历史的沧桑轮回在他的眼里竟是看得如此平常,就像东流的水一样自然。真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自然吗?逝去的王朝是不是就如东流的水一般不再复返?那么她的坚持还有意义吗?倘若付出什么都是枉然,她是否还要坚持?她的父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一直都认为是一个在梅花树下浅斟低唱的儒雅男子。
那份儒雅,那般才华,是不是注定他该是一个文人,而非帝王?她知道她的父皇能诗善文,工书画,尤以词名,且十分爱好乐,这样的嗜好,本不该是帝王吧!她知道他有一首《破阵子》:四十年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箩。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仅一句“几曾识干戈”就把他的软弱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梦到国破家亡的场面。”她缓缓地说道。
国破家亡?她怎么会梦到呢?她一介江湖女子,为何会想这些。她曾经家破人亡,但如何会想国破呢?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你曾经的家事没了,但我会给你一个家,至于国,即便国破,我也会保你周全。所以,瑶儿,什么都不要多想,不要担心,你可不可以一心只想着我,在我身边过安稳的日子。”
她是不是可以忘了所有的恨,去过平静的日子?不,她一定做不到的,她已经习惯了,她不知道,除了恨那个人,她还能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她的夫君,他一定不可能帮她的,他是个君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生灵涂炭的。他和雪剑是完全不同的。
“流风,是不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会依旧爱着我?”
“爱一个人,一旦爱了,便是不顾一切的爱,注定了收不回,我的心给了你,就永远在你那里,我拿不回来,只希望你好好待它,别让它受伤。”
别让他的心受伤?她可以吗?可以吗?他的心在她这里是会受伤的吧!如果他把心给那个女子,一切会不会更加美好?会更好的吧!
“我要怎样才可以不让它受伤?” “别把你的心再放在你那里,把你的心给我,给它让个位,那我们的心都不会受伤。”
很美很美的感觉,他的话一向都让她觉得新奇,好似让她走入了一处异样的景致里,美尔脱俗。只是把心给他真的可以吗?她怕有一日,他们的心都会伤得支离破碎,就好似打碎了的瓷器,再也无法合在一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该如何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