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扯破黑暗的天幕,浓重的清霜亦随之悄然而来。清晨变得洁净、清新,只是那清霜太过浓重,像是生生的压迫着什么。清晨变得很静很静,没有人知道那是真的平静还是仅仅是风雨欲来前的瞬间定格了的静谧。
风敲打着门窗,似乎是要把门窗打碎。强劲的风,刺骨的寒气预示着即将要来临的寒冷。尹流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不早,天放亮该是有一段时间了。身畔的女子双眸里全是他。
“明月,怎么是你?”他慌忙起身穿上了衣衫。昨夜,他只记得明月先前对他说过的话,后来的一切都记不清了,他没有想到他碰的人会是明月。
“宫主。”
“对不起,我以为昨夜是她。”他说完,便径自出去了。
是啊!她又如何会不知道,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女人,从来。泪从眼角滑落了下去,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也辨不清此时自己是怎样的心绪,良久后,终于又笑了,似乎苦楚又似乎无奈。她痛苦,也会有人来陪葬吧!没有人会完完全全的得到他,没有……
尹流风步入幽阒园,远远地便听到了琴声,淡丽的曲,却有着一份浓重的伤悲。此时该如此伤痛的人不是应该是他吗?兰叶青葱里已经染上了一份苍老,那该是历经风风雨雨而后的浓重之色吧!这样的色与那长处的嫩嫩的花蕾似乎很不和谐,但与秋末的萧索却是浑然一体。
脚仿佛是上了锁链,每一步都觉得十分艰难,而心好像被抛在荆棘丛中,尖锐的疼让他觉得难以喘息。胸口好闷,好似被撞击的巨钟,那种感觉是如此的沉闷,以至于不会有清脆的生,正如他此时感觉不到疼痛传到胸口。那些疼痛千丝万缕,却又好似被一个笼子锁住,聚在一起,刺骨的疼。
一路上,他都没有理会一路上的下人,而是径直向她住的屋子而去。走入了内室,便见到正在抚琴的梅瑶姬,一下素雅的白裳,面色苍白如纸,不加任何的妆饰,青丝也没有挽起,长长的披散着。如此憔悴的形容真的会让人心痛,只是一想到她与自己的义弟在绣床上翻云覆雨,他甚至真的想要杀了她。
他缓缓的走近,她抬头看他,他冷着一张脸,双眸中似乎会射出火箭来,她慌忙收了手,琴声戛然而止,仿佛忽然勒住的俊美,又似被恍然截住的溪流。
“流风,你怎么这么走救过来了。”她轻声说道,在他听来,她的声音却仿佛在空洞的回响,似乎落入了万丈深渊,渐渐的遥远,最后终于消逝。
他的右手撑在案上,左手抓住了琴弦,太过用力,琴弦划破了他的手指,殷红的血落在了琴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的声音缓缓变大,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手也随之收紧,血一滴一滴的滑落。
“你快放手。”看着他的手一直在流血,她焦急的说道。她慌忙去拉他的胡搜,也没有仔细的思考他的话。他却没有半点要放松的意思,眼一直盯着她,口唇抽搐着,眼里是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为什么?”他对她吼道,眼中的火似乎就要溢出来,她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为什么?她又如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眼一直盯着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泛白,而那殷红的血却在一滴一滴的落在琴上,怵目惊心的红。心莫名的疼,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如此的折磨自己。
“有什么话你先放手再说好吗?我去给你拿药。”担心的神情,闪动着晶莹的眼,温婉的语气,险些就让他错以为她真的是担心他。
“担心吗?你该是想要我死才对吧!”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否则不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想让他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吧!在闯白虎堂之时她就彻彻底底放弃了最初的计划,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但她可以跟他这样说吗?他会相信她吗?他那么愤怒的神情,似乎很难会相信她吧!
“我没有。”她的声音很低,对他到底是有些愧疚的,好在她的计划没有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没有?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和别的男人fēng_liú快活了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曾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话似乎不该出自他的口吧!是没有她,他就可以和别的女人fēng_liú快活才对吧!为什么他的话让她觉得那么的突兀,是她听错什么了吗?是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一直都在玄武宫,他也已经吩咐人看着她了啊!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她犀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仿佛是最寒的刃,只是终究看不清她是怎样的心绪,那种目光太过复杂,似乎无数的思绪与万千的情愫交织而成。
“你问我什么意思?”他脸上满是怨恨的神情,胸口似乎有什么在冲撞,剧烈的疼,让他觉得骨头和肌肤都似乎要被撞碎,有什么压抑已久的东西就要冲出来。
“我走那日的夜里你和天寒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做过什么?那日不过是她体内寒毒再次发作,凌天寒抱她回了屋,后来她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只是隐约的好像见过了他,又感觉到了他的温暖。难道他以为她和凌天寒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在他眼里,她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你倒是告诉我,我和凌大哥做过什么?”她微微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