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尹流风却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缓慢的走着,走走停停的,许久都没有移动多远的距离,但是他却想了很多。早上的时候天寒让人来告诉他,又要离开了。没等他到天寒住的地方,天寒便已经离开了。他知道这一次他是伤到天寒了,天寒这一次的离开,不知道再见又是何时了。
手里握着那枚玉佩,以前和天寒相处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现。那年初见,当时天寒还是神剑门的少主,虽门主凌岩到的玄武宫,年仅十岁。年岁虽小,但英气凸显,举止言谈像个小大人一般,父亲很喜欢,便把他带到了斗。
那时自己也只有十一岁,随父亲住在斗,居凝香阁。仅仅一面,自己便喜欢上了眼前那个小自己一岁的孩子。
“流风,给你带了个兄弟。”记得那日父亲带天寒到凝香阁时便是如此说的,满面都是豪爽的笑。走在父亲身后的天寒并不显得拘谨,听到父亲的介绍,便走上前来和他相互行了礼。
“爹,他是谁?”其实,那时的自己也是欣喜的,毕竟平日里很少有孩子与自己一起玩耍,偶尔能见到的男孩便是沧海,沧海是当年东方护法独孤流云之子,故而有时也会来同自己玩耍,也算是自幼亲厚。但是可能出于身份的原因,所以沧海对着他的时候到底有几分拘束,所以少了一些玩伴的感觉。那个年岁的孩子都是希望有玩伴的,何况那时候的天寒是个十分好看的孩子,所以欣喜也就多了几分。
“他是你凌叔叔的儿子,叫天寒,比你小一岁,是你的弟弟。”
“流风大哥。”天寒喊了一声。
“天寒陪你在凝香阁住几日,到你凌叔叔走的时候,再过来接他。”父亲交代了他,也就离开了。
“你先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安排屋子。”他让人去给天寒安排了屋子,天寒也就在凝香阁住了下来。
“喝茶吧!”天寒坐定,便有侍女上了茶来,他从托盘里端起茶盏放在了天寒身边的小几上。天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便又放下了茶盏,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将茶盏放在了茶几的边上,茶盏不稳,一下子便往地上滑去,他匆忙去接,不等他接到,天寒便已经飞起一脚,他也一掌把茶盏直直的想上打出去,躲开了天寒的脚。两人便交上了手,对那个茶盏你争我夺。天寒见他功夫好,便收敛了笑意,认真的争夺起来。最后还是他躲到了那个茶盏,他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早已凉了。
“流风大哥身手很好。”天寒又笑了起来,很明媚的笑靥,似乎带着些微的钦佩,却不明显。他还以为天寒败了,该会有些沮丧,或是觉得丢了颜面,却不曾想竟会是那样的笑了起来。
“你的身手也不错。”他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年岁,能有那样的身手真的是十分的难得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是武林世家,所以子弟都是自幼习武,凌家的家传武功也是很好的,所以其实他们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在江湖之中,身手也算是很好的了。
那次交手之后,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故而感情便很快的升温,那几日,两人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闹,一起看书,一起作画,一起下棋,还在一处起卧。那时的天寒棋艺很好,每一次下,自己都会输给天寒,每下一局,天寒都十分的随意,一边吃着搞点,一边喝着茶,每一步都似乎不假思索一般,似乎很无意,但最后却总是赢。
从来都很难逢对手,他自是有些不服的,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的步步谨慎小心,还是会输。
“一直都只想着赢,岂不坏了雅兴。”天寒还是笑,没有得意之色,却带着几许戏谑之意。
“再来一局。”很不服气的心情,却又偏偏是平静无波的口吻,他一向孤傲,自然是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似乎不必下了,一子未落,流风大哥已经输了七分,胜负已定。”那么坚定的语气,落在自己的耳中,便成了最深的自负。
“什么意思?”年少轻狂,自然是受不了别人这样的语气,此话一出,便带了几分的火气。
“布阵之人,阵未布好,便已自陷阵中,岂不是如同蝴蝶作茧自缚。”那么精辟的言论,胜于常人,亦高出成人,那是从未从那么小的孩子口中听到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