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大马士革。
萨拉森古书有云,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之齐名。
这座历史名城坐落于安提黎巴山山麓,巴拉达河和阿瓦什河在此地汇合处,使得城市内外水道纵横,草木繁盛,鸟语花香,玫瑰四季盛开。城内云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商贾;闻名遐迩的奥玛亚大清真寺恢弘壮丽;每到清晨与黄昏,诵经祈祷声远离尘世的喧嚣,直达天际。无怪乎世人都说,若真主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呢。
埃及与叙利亚之王萨拉丁便将他的帝国首都都设立于此;当十字军重新集结的消息从欧洲传来时,他一面积极备战,一面将在大马士革的家眷送回埃及,以避免战火的波及。
这天夜里,他处理完政事,回到大妃夏曼莎的住所。
夏曼莎是他众多妻子中唯一坚持要留在大马士革的;平时,她最受他的宠爱的,也最任性。
说起他的这个宠妃,还真有一段离奇的故事。此处先暂且按下不表,但大马士革城人人中都知他们的苏丹有一个异教徒妻子,她自称自己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与瓷器之国,那个国比印度还要远,是世界另一头的温暖富庶之地。
萨拉丁来到她的住所,她并没有出来迎接他。于是萨拉丁不让任何人通报直接进去了,只见宫殿中点满了白色的蜡烛,而他所喜爱的那个女人正跪在花园中的神龛前,向月祈祷。
“愿诸神保佑我的夫君,不要让战争的乌云遮蔽了他的光芒,胜利与正义与他同在。”
月光下,透明的薄纱披在她的长发后,其中的金线闪闪发光。而她的眼窝有点浅,眼珠的颜色也很薄,用碳笔描过一遍的眼线向上挑起,让人想起了狐狸。整个埃及、叙利亚,乃至小亚细亚都没有那个国家的女人和她的长相类似的。
“我的爱。”他走到她身旁,跪坐在地毯上。“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动身去埃及,打仗的时候我会更心无旁骛。”
夏曼莎并不惊讶他的出现,而是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你怕了?”她微微一笑,仰着头。“你没有信心打赢欧洲人?”
“你若成为我的牵挂,我又怎能专心作战?”萨拉丁索性将夏曼莎拉进怀中,两人坐在地毯。夏曼莎伸出手,摩挲着他被浓密的胡茬占领的脸庞:“不要,我要留下来帮你,你去那,我跟到那。”
“胡闹。”萨拉丁喝斥了她,但此刻他的心却是柔软的,不是每一个妻子都能得到他的温柔,但夏曼莎得到的无疑是最多的。“明天不走我就用绳子捆你去。”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保证我会跑掉,你就再也找不着我了!”夏曼莎凑上去,主动亲吻对方,像是要堵住萨拉丁接下来要发的脾气。
萨拉丁果然生气了,他捉住她的手,眯起眼,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哎呀,这样就生气了呀。”夏曼莎反而“咯咯”的笑起来:“你的安拉说过,妻子应该对丈夫有所帮助,不可成为累赘,所以……”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机会说出了,萨拉丁咬住她的嘴,两人拥吻在一起,享受离别前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