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萨拉丁派了士兵去救火,到了天明才熄灭。亚历山大城中的居民们一大早起来会惊讶的发现,平日里,那栋精美绝伦的白色宫殿已化作了灰烬,又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枉死虚假的天堂中呢?
然而更晦深莫测的,是昨晚来自军队的戒严,但那与平民百姓无关,昨夜,尽管有很多人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从街道上传来的打斗声,呼喊声不绝于耳,但始终无人闯入侵害他们。
一觉醒来,机灵的人会发现,世界已经悄悄变了模样。亚历山大城中半数店铺未开,那是因为这些产业属于萨巴赫家的缘故。而在城中巡逻和维持治安的士兵明显是外乡人,他们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大部分都是突厥人,也有一部分是土库曼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萨巴赫家的白房子为什么起了火?
聪明的人不需要打听,蠢笨者最好也不要知道为妙。
萨拉丁走在冒着青烟的废墟上,黑乎乎的燃烧粉碳与地上的水浆在一起,脏得要命。
他的手下从一个封闭的地下室中抬出一具具窒息而死的尸体来,一开始,他以为差不多只有面前这些,但更多的尸体被源源不断的抬出,直到堆满了整个空地。
萨拉丁皱起了眉头,他相当厌恶尸横遍野的景象。
被人紧紧捆缚反绑双手的哈桑被推到萨拉丁跟前;
一开始,哈桑不肯跪下,但粗鲁的突厥士兵在他膝盖后踢了一脚,于是,他跪倒在萨拉丁面前,抬头看着这个走运的“胜利者。”
“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萨拉丁问他到,哈桑要怎么解释在地下室中有这么多的尸体呢?
“你知道你正在跟谁说话么?”哈桑的态度依旧是骄傲的,他不在乎眼前的劣势,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另有阴谋诡计。
“知道,杀手集团阿萨辛的掌门人,知秘者,哈桑?萨巴赫。”萨拉丁又淡然的说到,阿勒迪尔一直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但从刚才开始,兄弟两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问我?”哈桑冷哼了一声,洋洋得意的扬起嘴角,他看了看萨拉丁身后的阿勒迪尔:“多么听话的小狗狗,主人生气了,连耳朵都耷拉了。”
阿勒迪尔尽量忽略哈桑的嘲讽,他现在心中满满想的,都是如何跟萨拉丁解释前一晚发生的事,求得兄长原谅。但自从萨拉丁推开他的那一刻起,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气氛微妙的尴尬着。
阿勒迪尔知道兄长在生气,换成是自己,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其他男人非法的碰触,也是会生气的吧。
“这些人应该是他训练的杀手。”阿勒迪尔对萨拉丁说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得及逃走,都被熏死在地下室里。”
然而,萨拉丁对他话置若罔闻,这一切,都被哈桑看在眼里。
哈桑用金色的,有些衰老的眼睛对阿勒迪尔投去一个恶意的同情目光,同时又说到:“哎呀呀,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以后该怎么办?”
阿勒迪尔遭到萨拉丁的冷遇,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游移的目光猛然与哈桑的魔性金色瞳孔对上,一瞬间,像是被吸进去了。
昨天夜里,哈桑对他说过的话,又全部浮现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