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马上离开?”赵铭急切道。
夕缘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面对赵铭的追问,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缓缓说道:“王爷,你可知夕缘如今的身份?”
她这一句话问得赵铭不知如何回答,夕缘凄凉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的我是逃犯,是朝廷钦犯,如果不是当时珊瑚她们对我的易容,凭着冷灵殿的势力,我早就身首异处。”
“丫头,我知道!”赵铭上前一步,说道,“可我不能让你继续冒险了,相信我,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我为你解决!”
“赵铭,并非我不信任你!”夕缘苦笑了一下。说道,“只是我不愿意永远带着逃犯的罪名,四处躲藏,居无定所。”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赵铭才发现自己所有的话语在她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夕缘倒了一杯茶,递给赵铭,说道:“王爷且慢用。”
继而,她缓缓说道:“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如今王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便是夕缘的事情了。”
听到夕缘如此说道,赵铭手一抖,险些打翻了杯中的茶,“你都知道了?”
夕缘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你为何要带走我。”她顿了顿。见赵铭眼中带着惊慌,便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并非什么要紧的事,你知道要将我带到冷灵殿罢了。”
“丫头,你听我说。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赵铭急切道。
“我知道,”夕缘柔声道。自陈氏一族被处斩之后,她也曾无助过,也曾不知所措,遇到尉迟文德,遇到萧婉。再后来,遇到了祁一林。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夕缘说道,“自家族落没之后,我便失去了双亲的保护,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被母亲藏在石室之中,被一林所救,加入九阙,被安排进入将军府,又经历了一些事,被易容,随着蜻蜓进入齐王府成为一名普通的丫鬟。”
赵铭细心地听着,那些曾经的事情皆是他不曾听过的,望着夕缘淡然的面容,他有些心疼,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眸只落在面前这位不过十几岁的少女。
“再后来,听灵芝说明了我的身份,我才明白,我不能再是那个依靠着任何人保护的小女子,自我从藏香苑逃出之时,我便能猜测出九阙已经出事,那时,街上已经见不到熟悉的六芒星纹饰。”
说到这里,夕缘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只听见一个轻轻地关门声。
“隔壁的女子是你熟悉的人,对吗?我猜,她就是你的师妹舒君,同时也是齐王府中举足轻重的主子。”夕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到夕缘如此说道,赵铭无法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一切正如你说的那般。”
“赵铭,我明白你是个讲义气之人,作为虚谷弟子,你必须忠于师命,但同时你也是齐国王爷,你必须要把御龙佩带到冷灵殿,只是御龙佩在我身上,你不知该如何取得,所以只有把我也带到这里,以便寻个时机得到御龙佩。”
赵铭笑了笑,“小丫头,过去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聪明,这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并不是我聪明,是你在一点一滴地告诉我,否则当时你大可以直接将我带到这里来,何须绕道走归尘山小道,你只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罢了,若是当时我改变了主意,你也无须再那么纠结了。我想,齐王一定和你约定了时间。”
赵铭点点头,“你当时被他们所挟持,我为了救你,随便胡诌了几句,说是三天后便将凤凰令交于他,我未曾想到如今天下,齐王的势力如此强大。丫头,此事,是我对不住!”
他说完,有些懊恼地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一直以来,逍遥人生惯了,哪里能够想到朝政如此得令人费解,甚至于对他来说,爵位与皇位都是过眼云烟,何必去在意,他可以不理会朝政,不问世俗之事,继续游历山水,何必要陷入这无休止的暗斗之中。
只是他比谁都明白,当日陛下秘密召见他的时候,情况有多危机,当时约定的地方是皇宫密室,迂回蜿蜒的地下密道,每五十步有着一方龙头烛台,即便是如此,密道之中依旧是昏暗无比,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得令人感到不安。
推开最后一道雕刻着双龙的铜门,赵铭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当今圣上颓然斜靠在软榻上,此时的他俨然只是个普通的老者,泛白的双鬓,憔悴的面容。
“父亲!”赵铭开开口,抛去了身份,看着眼前的老者,他用最普通却也是最亲近的称呼来唤他。
“你来啦!”听到他的声音,老者缓缓睁开眼,说道。
见赵铭抱着头沉思着,夕缘亦不愿意打扰,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夕缘猛地回头,震惊地盯着那道门,只听见那敲门声十分礼貌,不轻不重地叩着门扉。
“你快回房,此后的事从长计议!”夕缘推了推赵铭,小声地说道。
赵铭摇摇头,“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夕缘突然笑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打趣的含义,“你还是先走吧,我猜她是来找你的。”
“他?哪个他?”赵铭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舒君!”夕缘说道,“你也不用感到感到震惊,我只是猜测,而且现在我不会有危险,毕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