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韦夫人的后事之后,祁府便开始准备祁一林纳妾之事。
白露虽实现了自己的计划,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独坐在房中流泪。
此时,珊瑚不知从何处潜进她的房中。
见她如此颓废地坐在床上,珊瑚冷笑了一声,“怎么?心愿得偿了还这么不开心?”白露见是珊瑚前来,随即跪了下来,拉住珊瑚的裙角,哀求道:“珊瑚姑娘,我求你,我不想嫁入祁府了,我想离开……”最后几个字,白露不敢说。
珊瑚一脚将她踢飞,“当初是谁求着我要加入冷灵殿?废物!若当初便知晓你是如此鼠辈,也无须我如此大费周章替你安排!如今,你也是无用了,不如把命给我吧!”说着,手起刀扬。
白露急忙躲在一旁,急忙磕头道:“主人,我答应你!”她到底还是怕死,她亦不想死,她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也明白,一旦加入了冷灵殿,唯有死才能解脱。
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一旦踏上了,便是万劫不复。
十日后,十月初三,大吉,宜嫁娶。
虽只是纳妾,将军府却张灯结彩,宾客来往,然而大厅之中,却鸦雀无声,端坐在主位之上的祁一林一袭暗红色长袍,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大约是惧怕祁一林的威慑力,宾客们也不敢与他道喜敬酒,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菜。
就在此时,白露款款走来,由于只是妾侍,她不能穿着正妻的大红色,只是身着浅粉色的衣裳,盖头之下,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内心之中的情感令她更加难以面对眼前的一切。
耳边,却响起珊瑚冰冷的声音,“想活命,做戏就要做全套!”那身旁搀扶着她的小丫鬟正是珊瑚所扮。白露捏着衣角,由着那个丫鬟搀扶着,走到大堂之中。
见白露走来,端坐在主位上的祁一林并没有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这场婚礼与他无关一般。
周围静得令人害怕,白露不安地攥着手,就在此时,身后的珊瑚推了她一把,白露咬咬牙走向祁一林。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她附身贴着祁一林的耳旁,轻声道:“将军,若要夕缘活命,你就必须要听我的。大喜之日,将军何苦要板着一张脸?”
那声音软糯动听,在祁一林听来是如此刺耳,而他明白受制于人,必定要顺从于人。
祁一林倒吸了一口气,随即举起酒杯,大笑道:“本将军今日大婚,来!咱们痛痛快快地喝酒!”
听到祁一林如此说道,众宾客不敢怠慢,一时间大厅之中杯光交错,祝福声不断。
然而,在门外丫鬟群中,夕缘被围在其中,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成亲了,娶的居然是白露!
之前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那之前的种种皆是她的梦吗?可是,为何那场梦如此清晰,如此甜蜜,甚至于她抛下了仇恨,想要与他共白首。
那几句承诺还在耳边回荡,“碧玉簪,同心结,结同心,愿生生世世共白首!”
可是为何到头来,所有的誓言都不在了!
夕缘处在人群之中,因身上的穴位被点住,她无法言语,亦无法动弹,泪水肆意落下,打湿衣襟。她在心里哭喊着,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她。
她的梦随着堂中的奏乐声碎落成片,然而却在此时,响起了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夕缘已然觉得自己无法站稳,“二拜高堂!”她咬着嘴唇,已然无法听到祁府之中的热闹声。“夫妻对拜!”,声声入耳,片片心碎!夕缘已无法站稳,左右摇晃了几下,却被人稳稳地扶住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站在自己的身旁的丫鬟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冰冷得如寒冬霜雪一般冻住她的心。
夕缘就那样被人拽拉着,一步步走向北苑,祁一林就在她面前摇晃地走着,伟岸的背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他的手中拿着绣球的一段,而另一端,却是白露牵着。
悟斋之内,一双红烛正在燃烧着,满眼的喜字,桌上摆着两个精致的酒杯,喜娘在一旁欣喜地祝福着。
夕缘很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她闭上眼,祝福声却依旧传入她的耳中,随后是大门缓缓关上,几个丫鬟纷纷退让,身旁的丫鬟将她拽到窗台底下。
只听见那丫鬟再次轻声说道:“你听,已经入了洞房呢!”然而此时,夕缘已经流不出眼泪,她呆呆地站着,依旧是闭着眼,却无法忽视房中的旖旎之语。
祁一林不知饮了多少酒,迷糊之间见眼前有一丽人走来,他不由得扑上前去,低声唤了一句,“夕缘!”他怀抱着那个丽人,呢喃道:“是你吗?你回来了!”
然而怀中的白露却妩媚地说了句,“是我,将军。”说着,便伸出葱段似的双臂,攀上祁一林的颈部,祁一林将她搂得更加紧了。
“将军啊!”夕缘站在门外,听到白露如此娇嗔道,心却早已麻木,却又听到白露娇声道,“你弄疼我了!”
夕缘很想冲进房中,可是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呢?什么都不是!房中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与她何干,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
只是,祁一林,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
身旁的丫鬟一脸得意地将她拽走,夕缘无力挣扎,从来她都是如此无力,她的人生,她的一切,她都无法自行做主。
此时悟斋之中,白露已然褪去了嫁衣,唯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