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嬷嬷这般说,夕缘不知该如何接话,蜻蜓的衣物虽是淑侧妃所赏,但也只是寻常的衣饰,她能有把握修补好,可是如今,苏嬷嬷要她修补的是一件姜华锦,若是修补得当,赏赐丰厚自然不在话下,若是修补不当,怕她连这条命都留不住了。
见她犹豫不决,苏嬷嬷突然冲她温柔地笑了笑,轻声道:“夕缘,莫怕,你只要好好修补这件衣服即可,其余的不要有心里压力,这衣服虽珍贵,是淑侧妃为了庆贺慕侧妃有喜而准备的贺礼,既然已经损坏了,又无法修补好。”
听完苏嬷嬷的话,夕缘已经觉得十分担忧了,却又听到苏嬷嬷继续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要给那小蜻蜓一点苦头吃,好叫她以后做事时多尽点心。”
是蜻蜓损坏了姜华锦?夕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她无论如何也 不敢相信这衣服是蜻蜓损坏的,但苏嬷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夕缘只感觉到左右为难。
若真是这样,她就一定要修补这件衣服,夕缘咬咬牙,恭声道:“苏嬷嬷,夕缘愿意修补此衣!”话一出口,约定即成,她也只能想尽办法将那姜华锦修补好。
只听到苏嬷嬷抚掌说道:“好!我就知道夕缘你这孩子心灵手巧,必定不会让嬷嬷失望。”
苏嬷嬷说着便伸出手去,想要将夕缘扶起,却见夕缘一惊,自己用手撑地站了起来,一脸胆怯地站在一旁,“多谢嬷嬷赏识,夕缘不敢劳烦嬷嬷!”
见她这般胆怯,苏嬷嬷的嘴角又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夕缘只觉得那笑容十分诡异,紧接着,苏嬷嬷又说道:“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需修补好这件姜华锦即可!”
夕缘一听,急忙点头道:“一定一定,一切听凭苏嬷嬷吩咐,修补这件姜华锦,夕缘只需要金线、银线、碧水丝以及天蚕丝线各十大捆即可。”
苏嬷嬷一听,疑惑道:“这些就足够了?”
夕缘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这些就足够了,还望苏嬷嬷可以给夕缘十五日时间以修补此姜华锦。”
这些材料就能修补好姜华锦?苏嬷嬷对此有些怀疑,然而又见夕缘如此自信,她便不再多问,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应允你,只是下月初一,淑侧妃就要将这件贺礼赠予慕侧妃,夕缘,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听到苏嬷嬷如此说道,夕缘急忙点头说道:“夕缘明白!”
“恩!”苏嬷嬷说着便起身走到床榻旁,将那姜华锦收入锦盒之中,随后递给夕缘。
那锦盒上雕着百花争艳图,很是精致,这一份礼物当真是华贵无比,夕缘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因她低垂着头,苏嬷嬷看不清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而这般模样,眼里的笑意愈发浓了。
走出梅熙堂的时候,夕缘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端在手上的锦盒十分沉重,这姜华锦上所牵连着的是她和蜻蜓两条命。
可夕缘隐约觉得此事有蹊跷,她必须要赶快回去询问蜻蜓事情的始末,想到这里,她紧紧抱着锦盒,一路小跑回到听雨轩。
谁料她刚一回到听雨轩,便见到蜻蜓一脸泪痕地站在房门口,一见夕缘回来,便急忙冲了过来,抱住了夕缘,哭着说道:“夕缘姐姐,救我,不是我损坏的,真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见蜻蜓说得语无伦次,夕缘急忙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别哭了,我知道不是你损坏姜华锦的, 没事了,别哭!”
姜华锦?一听到夕缘说到这三个字,蜻蜓站直了身子,发现夕缘手上抱着一方锦盒,她震惊地说道:“夕缘姐姐,这个是……”
蜻蜓还未说完,夕缘便点点头,“如你所料,这锦盒之中便是姜华锦。”说着,她便拉着蜻蜓走回房中,紧接着,她又问道:“蜻蜓,为何苏嬷嬷会说是你损坏这件姜华锦?”
“不是我,” 蜻蜓抽泣道:“那天我只是端茶进淑侧妃的房中,谁知房中无人,我本想放下茶水就离去,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个锦盒,我一时好奇就拾起来,正要打开锦盒查看的时候,淑侧妃突然回来了,见我手上拿着锦盒,然后就发火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人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
听到她这般说道,夕缘这才注意蜻蜓的两颊有些红肿,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随后夕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蜻蜓,我想我们被算计了!”
“啊!”蜻蜓突然从床榻上跳了下去,“是谁要算计我们啊!夕缘姐姐,我们……”她越说越激动,哭腔也越来越明显,“我都没有害人,为什么他们要害我们呢?”
夕缘站了起来,将她扶到床榻旁,按住她的肩膀,示意蜻蜓坐下,“傻瓜,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们在王府中不可能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
“那是谁要害我们呢?”蜻蜓小声地问道。
夕缘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蜻蜓,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你且去苏嬷嬷那自行请罪,就说你愿意降为丫鬟,陪我一起修补这件姜华锦。”
“苏嬷嬷会答应吗?”蜻蜓不安地问道。
“会的,此事关乎姜华锦,而你又是自愿请罪,她一定会答应你的!”夕缘拿来药膏,小心翼翼地替蜻蜓上药,见她隐忍不哭,便说道:“傻瓜,听雨轩偏僻,你想哭就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也会舒服些。”
只见蜻蜓红着眼,泪水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