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洛城的乞丐们以为迎来的不过是又一年的秋天,却不想直接到来的是寒冷的冬天。
趁着夜色而来的黑衣人们是不带刀鞘的刀,遇见一个乞丐就杀一个乞丐,夜深熟睡的乞丐们不及惊叫反应便魂归黄泉了。
后半夜下起了秋雨,血腥味被冲刷一净。早起的太阳一照,不明真相的洛城百姓只觉得又是一个好天。
夏雪竹也醒了,从房梁上一纵而下。房梁下跪着都睡着了的人们瞬间惊醒,连眼睛都不敢揉几乎是下意识地先把跪姿保持端正了。
倒不是他们的警觉性多高,而是夏雪竹一身的味道硬生生熏醒的他们。
奔波几日未换洗,连真实性别到现在都没让人看出来的她,这外表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邋遢到极限了。
大白驮着忍者,忍者顶着小红蛇,三兽都集体横着外跨一步,表现出了对夏雪竹明显的嫌弃。
夏雪竹皱皱眉,抬胳膊自己闻闻,还好吧?比起她曾经出任务在沼泽里一潜就是一个月来,她现在分明体香芬芳好吗?
不过这屋内死尸的味道却因为捂了一天一宿而越发的浓郁起来。
本来还想在这里吃了早饭的,如今一看,得,先出去溜一圈吧。
见夏雪竹抬腿外走,掌柜的带头都面露了喜色,这是终于把这位爷耗到走了?
哪知下一刻,他们又绝望了。
“我不走,就出去做做晨练,你们呢,就趁这个机会把屋里的该葬葬该打扫打扫,然后做好早饭等我回来吃。回见啊,掌柜的。”
夏雪竹回头冲掌柜的抛了个媚眼,满意地看到掌柜的面露菜色后她才一抬腿迈出了门。
正值清晨,按说这街上的人应该还没到多的时候,那眼前的这人潮汹涌乌泱泱来来回回的情况算怎么说?而且里面还掺杂了不少的衙役。
夏雪竹不知为何心悸了一下,她无意识地几步快走加入到了人群之中,逐渐听清楚了来回人们的对话。
“听说东街那边也死了不少的乞丐。”
“是啊,我也听说了,再加上西街的,官差老爷们都要忙不过来了吧?”
“这算怎么回事?昨晚东街与西街的乞丐火拼来着?”
“快看,衙役们也有跑向南街的了。还有北街的!难道这是全城的乞丐昨晚都自相残杀了?”
所有人的话都是带着猜测的尾声向上,夏雪竹的直觉却几乎是瞬间就把这事跟某个大小姐联系到了一起。
她需要确认!
夏雪竹腾身一纵扑向了最近的衙役。
衙役们马上过来阻拦,“哪里来的乞丐!没看到我们在办差吗?退后退后!”
夏雪竹眼神一戾正要硬闯,却听得里面一个捕头说道,“这不也还有活着的乞丐吗?他也许知道昨晚的事情。押他过来问话!”
“遵命,高捕头。”两个衙役同声应一下,抬手就一左一右的抓向了夏雪竹的胳膊。
夏雪竹比他们更快的双臂击出,正中二人的肋骨处,两个衙役痛呼一声,抱腰弯了下去,再没心思押夏雪竹了。
夏雪竹径直而入。
高捕头哗啦一大刀朝着夏雪竹劈下,“竟敢公然袭击官差,按罪当斩。”
夏雪竹急着确认也没时间解释,“你有本事就斩来看看!”
抬手,嗖,一支匕首射了出去,打在高捕头还未劈下的刀身上,锵一声,生生将高捕头连人带刀击退出了一丈远。
没空看高捕头什么情况,夏雪竹再纵身来到了衙役们已经收集整理好的一排一排的乞丐死尸前。
那里正有一个仵作好像在验尸,在看到了高捕头一招惨败的情况后,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退后三步,主动让出了位置。
夏雪竹顺利来到了尸前,尸体上的伤口很明显,就在脖子那里。一剑封喉,干巴利落脆。再看其他的,同样。
夏雪竹立马得出了结论,这必须是一批江湖成手做的!而且目的明确,就是要人死。
可这是一群乞丐啊,平时就算惹了事顶多也就是招来一痛打。可照刚才那些听来的话的意思,分明是有人故意买凶全部杀死了!谁能跟他们有这么大仇?谁又可以为他们不惜花银子请凶下手?如果真像那些人说的是全城乞丐皆亡的话,那么这笔花消也是不小的数目。
夏雪竹的心里很难不联想到,难道是因为她昨天灭了洛膳楼,那个洛大小姐见动不了她才迁怒别的乞丐后恨而下手?
理智越提醒她这样太荒谬太小题大做,直觉就越告诉她八九不离十。
啊,那两个孩子!
夏雪竹腾身再起,“大白小黑,分头找孩子!”
看着夏雪竹转瞬又消失了,高捕头挥刀便喊,“乞丐们都死了就他一个活着,他一定是杀人凶手!给我追!”
一群官差听令追了上去。
然后洛城百姓就看到,一个人影去了东街,官差们也呼啦啦跑向了东街;一个人影去了西街,官差们又呼啦啦跑向了西街。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夏雪竹把四条街都跑遍了也没找到两个孩子的踪影,官差们也累得喝哧喝哧的总算看到了夏雪竹清楚的背影--先前夏雪竹动作太快,他们也只能看到一个快如闪电的模糊人影;如今夏雪竹查遍了所有的尸体自然不用继续赶了,他们才算看清。
“你,你……呼,还不,束手就擒!”本该气势十足的话却因为他们不停地喘气而没了半分气势。
夏雪竹心系两个孩子,哪有空跟他们磨叽,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