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突然笑了。
没有笑声,看不见脸,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在笑。
那种云淡风轻的笑,那种早就料到你会有此一问完全没看走眼的笑。
“特警队出身的夏小姐,这敏锐的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对,妾身是在试探。既试探你和六殿下的承受底线,又试探你的能力高低。但妾身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客观来说,夏小姐和六殿下即将去到的地方是九死一生的,为了夏小姐和六殿下能够抓住那唯一的‘一生’的机会安全回来,妾身稍稍提前做一些能力检测,顺便看看能帮得上什么忙,这应该能理解吧?夏小姐?”
这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人情味,更听不到任何解释的诚意,她只是就事论事,声线冷淡的好像在谈跟她无关的人和事。
夏雪竹忽然在想,如果看得到她的脸,只怕现在也是那种概念上的笑,而不是真心的笑吧?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一板一眼的解释方法还真挺得她的心的。她接受了。
“ok。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了吗?首先,你要不稍微变矮一些?这样仰着脖子看没有头的你,我真的有些累了。”
“当然。如果夏小姐不介意的话。”
夏雪竹还在想为什么她要介意的时候,那两层楼高的无情花妖女王真的缩小下来了。跟她差不多的身高,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头。
夏雪竹立马干涩地咽了咽口水,明白刚才的意思了。
这离得远看到没有头的可能还不那么害怕,这近在咫尺没有头的话真的让人从头瘆到脚好么。
锦丰漾后退一步,埋怨地斜一眼夏雪竹,那意思:有事说事,你做什么让她缩小啊?这下没头的直观了吧?吓死爷了。
“六殿下?”
没头的脖子一歪,锦丰漾自觉脑补出一个人正在歪头看向他。
他马上立正站好,“请继续!”呜,他想黑衣了。
“谢六殿下和夏小姐的体谅。”腰部位置的叶子拢在身前,无情对着两人又是一福身。
妖娆的身段,优雅的礼数,冷淡的声线,诡异的没头。
夏雪竹和锦丰漾再次默契的各自抄着手并肩挤站到了一起,决定硬性忽略这鬼畜的画风,心里只默念:做事最重要,做事最重要。
“首先先解释夏小姐的疑问。白天二位遭遇生死危机,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我们救不了。如二位所见,我们现在只能在晚上才能出来,而白天,我们只是深埋沙下的死花。丽儿的九头花减少到了一头也没有说谎,她今晚之所以长回了九头不过是暂时的,因为这里有妾身在。但如果稍后你们抢不回美人心的话,别说丽儿的九头花长不回,连妾身及众花在夜里能出现的生存机会也会没有的。”
“美人心?能让花花草草都能焕发生机?包括尧天和北元的边境?”夏雪竹总算听到了有用的,连忙发问,“那是什么?在哪里?你说个清楚,我们马上帮你抢回来!”
“感谢夏小姐的慷慨相助。”无情又是周到的一谢礼,再次谢出了夏雪竹和锦丰漾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却故作不知,“其实美人心就是妾身的头。”
夏雪竹和锦丰漾顿时觉得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能长在身上退不下去了,咬牙硬回,“愿闻其详。”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其实和人类一样是共生在尧天和北元的边境的。但不知是哪一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一块大石头。夏小姐你知道哦,就是陨石。它好巧不巧地在降落时压断了妾身的脖子,妾身的头和身体顿时分了家。当时被砸中的还有一个小蜗牛。妾身当时就晕了,而当醒过来时,殒石和小蜗牛都被烟族人关进了他们的禁地。”
锦丰漾想起在夏雪竹那里看到的那个蓝色蜗牛,“你懂什么是陨石?”
“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夏雪竹随口支应一句,很快又问道,“烟族人以为小蜗是个异能提供源,所以他们才把小蜗带走的,可是你的头……他们应该看不到的吧?”
“对,在他们的眼里,那只是一个个头大了点的花盘,但那花盘却是在被殒石砸扁时牢牢地粘在了殒石的下面。是以他们带走了殒石,也就带走了我的头。”
“呃,既然都砸扁了,那还……有用么?”
“你们人类的头如果砸扁了当然就没用了,但我花妖界的头可不一样,只要接回来,浇足了水,那还是一颗好头!”
呼,感觉像有冷风过境,夏雪竹和锦丰漾的心头齐齐唰凉一片。
夏雪竹干涩发声,“我记得烟罗说过那殒石在烟族禁地放了也有近百年了,所以你的头一直被压在下面也没关系吗?”
“当然!只要拿的回来!”无情的语气第一次带了坚定的主观情绪。
可惜夏雪竹已经没精力去惊讶了,“既然你这么厉害,你为什么没把自己的头抢回来?”
“那殒石的能量太大,妾身不能近身。”
意思就是她没脑袋也活了上百年?夏雪竹很难不开小差。
锦丰漾有点跟不上趟儿,“大丽丽不是说你是被冯彪用金子镇住的么?”
“这点上还要再跟六殿下道回歉了,因为跟六殿下解释殒石的事情太过困难,所以妾身吩咐丽儿省略掉了殒石这一步。事实上,因为殒石的能量太大,烟族又为了能平稳的接收这种异时空的能量而用了大量的金子来缓冲,金本就克木,两者加到一起,妾身别说抢回自己的头了,就是为了守住花妖界不在尧天北元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