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渔在方景城房间里过夜的消息如约传到了肖颜开耳中,她这一回没有气得跳脚,也没有要杀人的脸色,更多的阴冷。
她坐在寂静无边的地方,又看着四周幽幽的绿火,将一口银牙咬碎,眼睛都要滴出血来,也没有歇斯底里地抓狂发疯。
一如那时候在城王府,她眼看着傅问渔与方景城两人你侬我侬,她能撑住一把伞,强忍着心头的熊熊妒火,由着那妒火快要把她焚烧成灰,她还能一声又一声地软软地唤着:“傅小姐,城王爷。”
尤谓站在她旁边有些谨慎的模样,他倒宁可眼前这个女人发疯,也好过这时候她静坐在这里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给杜畏下毒的那法子是他想出来的,他说他有办法让温琅和方景城二人相斗,毒是肖颜开给他,并教他怎么用的,这会儿温琅和方景城两还没打起来,肖颜开似乎已经忍不住了。
尤谓并不知道他的小小诡计已被方景城看穿,他还想劝一劝肖姑娘,不要意气用事,待大事得成,傅问渔也没个好结果,到时候那半死不活的城王爷自然是她的了。
“肖姑娘……”他试着唤了一声。
肖颜开突然诡异地笑了一声,笑得柔情百转却莫名阴森可怕,转身手指一勾勾住尤谓的衣襟,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你以为,你真的害得了他吗?”
“肖姑娘此话何意?”这人是不是气出毛病来了?明明那毒是她同意过自己才放的。
可怜了尤谓也不知道世上有毕苟这样一号怪物在。
“你不是说你会将我安排的事处理得很好吗?为什么傅问渔会去阿城那里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和好?尤谓,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肖颜开软软的身子贴着尤谓,却是一步一逼进,逼得尤谓步子渐退。
“她去了城王爷那里未必就是和好了,肖姑娘你何不往好处想?”尤谓心底升起浓浓的厌恶,他一向特别讨厌不受他控制的女人,肖颜开是那种非但不受他控制,还想着要控制他的人!
“往好处想?傅问渔都要睡到阿城床上了,你让我往好处想?”肖颜开强行笑着,笑得狰狞难看,这画面有点怪,她的身子几乎要整个扑进尤谓的怀里,嘴里却说着另一个女人。
尤谓也一向都知道肖颜开是在与他作戏,但肖颜开对她自己过于有信心,她或许觉得,天下间的男人大多如是,受不起几分女子饱满身子的媚惑,也经不得漂亮姑娘们的几句好话哄骗。于是这位骗多了女人,也深谙勾引之道的尤谓,他决定不拆穿肖颜开这单薄浅显的技巧。
他便扮作了被肖颜开诱惑了一般的神色,痴痴看着肖颜开的脸,温柔又痴狂的样子:“肖姑娘天姿国色,城王爷只是现在被傅问渔所诱惑,等到日后傅问渔不在他身边了,他自然会记起肖姑娘的好来。”
尤谓的目的很简单,肖颜开显然是要被傅问渔气得发疯了,总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真的跟傅问渔正面相对,一来她重伤未愈,不是方景城对手,二来,太早暴露了对他们总是不利。
但他这话说得肖颜开喜欢听,当初没有傅问渔的时候,阿城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天天想着她的,后来有了傅问渔,他一颗心才被吊得七上八下,没了傅问渔,一切都好办很多。
所以肖颜开一点点松开尤谓的衣服,又温柔地拂了拂他衣服上被自己抓起来的皱褶,将头埋进尤谓的脖子,温热浅浅的呼吸直往他身子里钻,带来撩人的女儿家气息:“将这个消息告诉温太子,告诉她,傅问渔,主动把自己送上了阿城的床!”
“什么意思?”尤谓一怔。
“你知道温太子怎样的人吗?”肖颜开拉着尤谓坐下,自己睡倒在尤谓的大腿上,手指轻轻挠着尤谓的下巴。
好在有温琅,不然今日,肖颜开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心头恨意,要冲出去质问一声傅问渔何以如此不要脸皮,还敢重回阿城身边。
尤谓心中有一声冷笑,但面上依然笑得痴迷一般,直愣愣盯着肖颜开装作不小心不得知一般半敞开的衣衫,看着她胸口一片若隐若现的白晳肌肤。
温琅太子,他幼时为了一口想吃的甜点让御厨连续三天三夜研制,他长大后为了给他朋友报仇,能用一年的时间来找凶手并杀了他,他是一个极其偏执的人,他要么什么都看不上,他看中的,必要用尽一切手段夺过来!
偏执的温太子,得到了肖颜开想让他知道的消息,傅问渔一夜未归,睡在了方景城房里,那一晚,方景城的房间烛火燃到天明。
他坐在客厅里,从天边渐明等到天色大亮,将手里的骨扇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忍住了一次又一次想冲进那个房间的冲动,放在他手边的茶,一口未沾。
天亮之时,傅问渔从梦中醒来,起床看到方景城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支着额头睡觉。
她便细看了会,眉目未有太多变化,只是太瘦了。
起身的时候弄出了些声响,惊醒了他,他睁眼看着傅问渔从床上坐起来,恍然以为还是在梦中,还是在城王府,她还是自己准备娶回府中做夫人的女子。
这一晃神,他险些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连忙收回了目光。
“温太子在外面。”他开口说话。
傅问渔顿了一下,拧了个帕子洗洗脸,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看来,是我把温琅算漏了。”
“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方景城起身接过她擦完脸的帕子又重新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