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璇看着这样的傅问渔,在内心感概,傅小姐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忘记前两日与少主的残忍决断?她好像无情无义一般,从来不会痛苦,也不会难过,永远只是在算计着别人。
方景城听完花璇的详细描述,尤其是把那句“我要你做一个正直的京兆尹”学得惟妙惟肖时,终于看到方景城脸上有了一些柔和的颜色,花璇舒了一口气说道:“傅小姐淋了大雨,身子有些不好,这些事一个人操劳起来只怕辛苦,少主要不要……”
“不必了,她足以应对。”方景城那抹柔和色转眼便不见,花璇心底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不强求,可是少主,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傅小姐吗?明明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罗大人还是做了垂死挣扎的,他想着五小姐你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左相大人不是,所以寻了机会等到晚上无人,就摸出门走了小道想去傅家看看情况。
夜路走多了是真的会撞到鬼的啊,他就撞上了京中恶鬼。
方景城架了一把椅子横在小路中间,手里提着一壶酒,在月色的逆光下居然还神奇地透了几分潇洒肆意,根根分明的发丝也能泛一些月光微冷的清辉。他冲罗大人先是横了横眼,又勾勾手指,罗大人一张脸苦得像苦瓜,扭扭捏捏如女儿家,慢慢腾腾地挪到方景城跟前。
“下官见过城王爷。”听声音,是快要哭了。
城王爷分腿而坐,双肘立在大腿上,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罗大人,这夜深露重的,您准备去哪里?”
“下官出来散散步,散散步……”罗大人哭着说道。
“散好了吗?”方景城看着他一脸的眼泪鼻涕,嫌弃地皱眉。
“散好了。”罗大人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
“散好了就回吧。”方景城看着都想笑。
“嗯,下官这就回。”罗大人抹着眼泪站起来转身,一步一挪地往回走,一开始只是小步走,然后是大步走,最后是连滚带爬地跑,好像方景城这个恶鬼就在他后面追着一样。
方景城靠着椅背不说话,过长的腿让他坐着委屈,所以他把椅子仰起来,只留了后面两个椅子的腿支着地面,他前后晃了晃椅子喝了口酒,开始想着傅问渔那天雨幕里的脸色,难道他们两人日后真的只能剩下这样的合作互利了吗?
傅问渔则是托着下巴,嚼着几粒花生,方景城不愧是方景城,不管自己如何与他私下有仇,只要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总是能顾大局。多好的城王爷啊,跟自己一般无情又无义,只有利益。
“啧,咱少主真是嘴硬心软,明明还是担心小姐你的嘛,不然怎么会半夜跑到这里来堵人。”毕苟抱着胸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
“与其说担心我,不如说担心我办不成这事吧。”傅问渔敲了敲毕苟的头,这妮子成天就知道胡说:“你打劫了那罗大人那么银子,这酒钱你付了。”
“你这也太抠门,这么几个铜子都要压榨我们的。”毕苟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掏着碎银子放在桌上。
花璇依旧看着那边神态不同于平常的方景城,目光有些痴,收不回来。
“别看了花痴,大半夜的人家散好了步,咱们也该睡了。”毕苟懒洋洋地喊了一声,人间自古多情痴啊,这里就有三个,不,两个,傅家小姐那绝不是做情痴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