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光线很差,班德鲁提议往海心岛的方向游,拉娜娅觉得有点不靠谱,但也只有这样了。所幸是还没到海心岛,他们就在不远处找到一座小岛登陆。
清理完身上的秽物,以及给伤口涂上药后,终于能拿出点食物补充一下体力了,在海里拿出来的东西哪能吃。
随后,困在岛上没什么事就开始转悠,结果找到一条搁浅的小船,两人同时达成共识,修补一下,剩下的夜晚时间睡觉,明早。
“你说第一把圣杯带回西海岸了,你要怎么办。”
“我去,谁还在意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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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战胜不了我。”第一圣杯在手,轻蔑地眯眼看着斯拉克,“长脚的鱼人,放弃吧。”
一片深色海水中,斯拉克早已伤痕累累,那都是被圣光所灼烧的。的持续时间一过,要是还没能解决这个人类,他就没有机会了。
“你对司里希丝做了什么?”
“你觉得你有知道的必要吗?”又是一道圣光冲击,斯拉克痛呼一声,被远远震开了。
定睛向原来的方向望去时,第一早就不见了。
司里希丝身为卫士团长,具有守护圣杯的重大责任,若圣杯丢失,王室的族人不会给她任何解释的余地,便能将她驱逐。
本来摆脱了沉没之牢的束缚,他应该高兴的,终于有机会回去见她了,哪怕只能偷偷摸摸地,因为他在族人眼里仍然是个罪人。
不过现在就算回去,也找不到她了吧。
斯拉克想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第一把刀。
六十年前。
他作为极少数的支持者,为了维护新上任卫士团长的地位,与所有反对者为敌,遏制不住的愤怒让他失手杀了一位重要的王室成员,犯下大罪。
当时他和司里希丝的年纪,仅仅相当于十五六的人类。
他被戴上镣铐,被十几个长着鱼尾的家伙押着。临走前,司里希丝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看到鱼人少女背着手,眼睛看着底下的沙地,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想了些什么,她终于朝他走了过来,将一把刀塞在他手里,仍是没看着他,“沉没之牢很危险,这把刀你带着……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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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六十年过去了,司里希丝在他心里还是那副扭捏的少女模样。
也许主观上被赋予了一些特殊意义,这把刀,他一直舍不得用。每当看到刀上与她头鳍相似的纹路,他都会想起她,以及她的歌声。
“至少要将功赎罪吧……等着我。”
说完,鱼人追向盗贼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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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海心岛,就要分别了。”
微雨浸润在晨雾中,两人乘一只小木船,于沉睡之海上前行。
片刻的划水声,“我不想做盗贼了。”
拉娜娅回过头,班德鲁嘴上挂着笑意。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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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
深海让死亡远去
沉默了
寂静的王城
从海洋到海岸
我游了多远
光线刺痛着我的身体
耻辱灼烧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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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妖。海妖唱歌主要是摧垮敌人的意志,唱得好的不多见。”班德鲁说。
可真是凄凉。
拉娜娅像是回问,“不多见?那我们划过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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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
我们是鱼人
是深海的卫士
为了荣耀
头可断,血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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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唱的是战歌啊。可听起来很伤感。”
戴在拉娜娅脖子上的海螺壳沾了些细碎的雨珠。
另一座海岛上,窈窕却落寞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她把双刀垂在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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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
前进,鱼人战士
誓死捍卫我们的荣光
冲刺,鱼人战士
永生铭刻我们的誓言
我们是鱼人
鱼人不能失败
……
-尾声-
战歌悲,海妖泣;细雨微,人断肠。
“他只是想再听她唱一次歌。这把匕首是她送的礼物,他一直带在身边,谁敢不让她唱,那人就别想活。”
——安可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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