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日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各个角落。
一身戾气却面容绝美的樱痕,施展着轻功,辗转于各处,赶往总坛。
事情有变,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当面解释清楚比较好。
堂主那人,谜团一样的存在,让他从小就心生敬畏,又爱又怕。
想到这里,樱痕又想起了三岁的那一个下午。
也是一个这样柔和的时候,堂主慈眉善目的抓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背剑谱。
三岁的小孩,本应该呆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可是他却早早的接触到这冷酷无情的的世界。
或许是天资过于聪颖,堂主突然眼神一变,像是看到了一只猎物,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了。他随即拿起了一根针,快速的在樱痕身后比划了几下,然后在他背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足无比。
等樱痕反应过来,背上已是烧灼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从此,他烙上了“祭”这个字,成为了一个残忍的杀手。
他就是樱祭。
……..
到了樱痕凝了凝神,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一丝丝郁结和莫名的烦躁。
“祭,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一位俊朗的少年倚靠着门框,一看到他,立马弹了起来,很是惊喜。
“哦,临时有变,找堂主说明情况。”
樱痕停住了脚步,极有耐心的跟他解释。
“哦,是大事。……额,那你快走,被那个泣莲死丫头知道了又要折腾一阵了,快走快走,我假装没看见你。”
祀连忙朝他挥了挥手,贴心的说。
“祀,谢谢你。”
樱痕快步穿过走廊,脚步沉稳的来到了堂主常在的书房。
在门口沉思了片刻,樱痕闻得里面有人在喝茶的沙沙声,才抬起手不重不轻的敲了敲门。
“堂主,祭有事求见。”
“进来。”
永远是那么稳重成熟的声音,不慌不忙,让人敬畏。
樱痕推开门,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果然,他坐于案几之旁,手边是一副墨迹未干完成的山水画和一只滴墨的毛笔,还有一杯氤氲着热气的茶水。
多年以来的习惯,不喜欢作画时被打扰。而樱痕总是刻意留意,严格奉行。
他很满意。
“人呢,带回来了吗?”
还是浑厚稳重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楚。
“我此番前来正是因为此事,情况有变,抓人的事是否可以推延一段时间。”
樱痕站在离堂主三米的地方,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着。
很冷,很静。仿佛,过去那二十年,从不曾存在过。
堂主并不在意,他只知道,杀手要冷,而自己的养子无疑是合格的。
“哦,祭,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过。”
他停顿了半刻,把面前的茶杯往旁边一拂,拿起自己的新作,在空中缓缓展开,而后抬头看着他,接着说:“祭,你过来看看我的这幅画。”
樱痕从前方绕过一个素色屏风,走到他身边,接过画作,仔细的欣赏了半晌。
怎么会?
樱痕先是脸色一变,微眯双眼,而后慢慢松驰开来。
果然,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潜心修炼,竟能在我离开的短短一月的时间,达到这种境界。
“堂主,此乃神作,想必当今世上仅屈指可数几人能与您一比。”
樱痕稳了稳心神,平静的说。
堂主听完,嘴角微微上翘,并没有急着回答。
他又取出盒子里的另一只毛笔,在旁边的空白卷轴中抽出一张画纸,不动声色的勾勒着一笔一划。
樱痕在旁边看着,脸色越来越惊讶,到最后竟有些腿软。
生平第一次,看到世间竟有如此强大之人,这十几年,居然没发现。
笔搁,卷收。
堂主回过头,看着樱痕笑了笑,说:“祭,你觉得怎么样?”
樱痕怔了一下,退出了几米,附身低头,双手作揖,十分钦佩的说:“贺喜堂主,修为精进,令在下望尘莫及。”
堂主瞥了自己的新作一眼,随意的把他捏做一团,有些不在意的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全部?”
樱痕听完,有了前面的铺垫,他貌似已经明了了堂主的用意。
“我,知道了。”
樱痕淡淡的说,比刚刚多了好几份坦然,却也冷了几分。
这一出戏,意在震慑自己,如若有一丝丝叛逆之心,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而另一方面,樱痕知道,他是要让自己学会隐藏自己,平庸的走到终点,而后华丽收场,一举拿下。
这一份心机,樱痕怕是学不来啊。
“知道就好,”堂主满意的看着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时光荏苒的沧桑感。
这个一直优秀的孩子,也长大了。
沉默了半晌,他又说:“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比你先知道,我按兵不动,只是为了等你主动出击。按自己的方式去做吧,我只要结果。”
就是这么一个奇怪而矛盾的人,从小让他以祭的身份活着,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想法,却又事事都让他一力承担。
樱痕听完,心里有些发凉。
看来,我永远都超不过这个神一般的存在。不过这次,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报仇。
“我退下了。”
樱痕收起不自觉散发的杀气,看了一眼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的他,依旧恭恭敬敬的说。
从小便如此,他,是他的义子,人前人后却总是疏远有礼。
习惯了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