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拄着长棍,缓缓走出塌倒的王殿,走下石阶。一步步,很沉重,轮回台就在前方。再往前闯上一闯就到了。最终没过去。
老头步步迎了上来,越来越近。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又终开口:“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地美人,西边黄河流……”
“和我说说吧,大爷,说说你闺女的事,我想想听听她过去的事。”我撇下通天棒,径直坐了下来,看着前方大海落月,静谧的太过美,心也冷却下来了。
老头也一点不老大,像个粗鲁壮士,一挽长衣。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缓缓道来……
“这事,就要从很久很久开始说了。很久以前呢,老头我是一方府主,这没事也去人间走走。那时的人间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后来我走四方,路过一个村子,在一个池塘前看见了一个小不丁点的女童,我一眼就见她异同常人,身怀禁术天赋,三千道府禁天府也没传人,我就用点手段,看着孩子家也贫穷,以学江湖之术的说辞,花了些人间的银钱,从那孩子家的父母把她要了来。”
“而那女童呢,就是我养闺女了。而她那时才十来岁不到,我也听她那父母说,也是被他们捡来的。这个我也是点头算是知道了。可那时也不知。她那养父母也有个儿子,是个元魄子。我对他那毛头小子不感兴趣。闺女却似乎跟他分不开似的,我也见他们两真姐弟情谊,也没做恶人,让两小毛头告别了。”
老头一顿,才缓缓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天正下着雨,我带她走之后,便要给她取个新名,算是入了地府后的新生,脱去凡尘吧。可谁知那丫头,非要取名三字,我当时一听还没回过神,后来纳闷。之后我就严看着她了。你知道,她取什么名?”
“纪时雨?”我看他。
“嗯,纪时雨。她年纪小,记事却很多,十岁其实也不大,但她记得真的不少。后来,过去了七八年,她也乖,我也就没怎么记住这事了。谁知道,当初那小子长大了,而且元魄有成,丫头跟他见着了。被我知道了,我连着夜就带她离开,回到地府,再也没给她跟那小子见面的机会。地府府主是不能跟阳间的人通婚的,她要么嫁给鬼帝为妻,要么孤守终生。”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我想知道为什么……
“后来呢,唉……起起伏伏,因因果果。发生了太多,往事就跟云烟,一过就忘了。后来,那小子本事不小,我闺女也不输他,最后别说我,他们要在一起,地府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在一起了,老头我也离开了,女大不中留。我去寻缥缈九天,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等回来了,却发现又是一副模样。而且……”
听着老头的话,我一阵恍惚,那到底是怎样一段岁月。可是,心为什么这么酸呢,过去,她有男人的。我只是后来者。虽然我不介意,不介意……
但还是避免不了难过。只是她现在不在了,埋怨的人都没有了。我继续着老头的话,问:“而且什么?”
“后来元魄子一脉了不得啊,出了个元帝。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的,他追着我就是不罢休,我躲阴间他追阴间,地府三千道他也闯,最后我去缥缈九天,他也跟着追去,非要拆我老骨头一把。”
“后来呢?”听到元帝,还是想知道一些。身上的元帝战甲就是元帝传下的。
“那小子就是个糊涂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谁,他前世竟是那个小子。当初我远走九天,那有一段岁月我并不知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进了三千大界,轮回后竟然醒了过来,成了这世间至尊,连天地大道都拦不住他!他误会我了……那误会太深,我也是后来才知。时雨她也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那小子轮回不醒的时候,她去天界寻往生果。可这世上哪有天界,往生果扎在冥泉九幽,后来……”
“后来那小子寻不到我闺女,就入了轮回台,沉浮了凡尘,再也没醒转前世记忆。我闺女回来了,结果发生一切都变成了这样,她太过痴心,用禁世之术,禁封了一世记忆,去红尘寻他去了。”
我心砰然一跳,身体一颤忍不住的埋头。
“你说,要相信这一世,坚信自己的这一世,不要相信来世轮回。可是,你却独自轮回去了。”我喃喃一语,想起了一些熟悉的事。
世上最真的错过就是,我醒着的时候你是睡着的,我入梦去找你了,你却醒了。
“或许,你就是那小子这世的轮回身,哪一天你从这红尘醒来,就能想起自己过去种种了”老头留下一语,便起身朝着塌破的王殿中走去。
白骨女走了上来。
我起身,转过,看着老头的模样,问道:“前辈是鬼老?”
老头没有应答,一步步朝着大殿走去,口中却唱:“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
我暗自点头,这老头也是有故事的人。
有时候,有些人并未经历世间真正沉浮,却能感受到苍凉,天生多愁善感,而或许,那是前生留下的记忆烙印,这世虽然忘记的七七八八,但那感情却仍是还在的。
我信我是这样的人,身边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真的。
可是,是做这世的自己,还是追求前世的人呢?那都是已逝了,何须执念太深,这世牵挂,这世来还吧。过往,就让它过去吧。
近二十载的出身,本未经历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