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子半抱着手臂,拂尘搭在臂弯,笑眯眯看着楚轻玥,楚轻玥又恨恨看着托盘。盘中珠玉拆、软烟罗纱,各色胭脂水粉不知几何,楚轻玥不是个爱打扮的人,但不得不说长孙璃落是个很贴心的人,虽则他自己喜爱靡丽,可是托盘当中的东西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置的,楚轻玥看着银盒子上莲花里雕了一个小小的“锦”字,当即鼻子一酸,眼泪就蓄在了眼里。
胜子上前笑眯眯道:“这都是爷亲自准备的,爷晓得殿下这几日就要来了,早早地备下了这些东西,爷说殿下爱干净,奴才就想,这姑娘家的又有哪个不爱 美呢,爷也说是这个理儿,便叫了奴才来,将这些图样子画给奴才,奴才瞧着爷可是画了好几日呢。衣裳做出来了,爷第一个看的,有一定点儿觉得不适,爷都给改了去。殿下还是赶紧沐浴更衣罢,晚些爷过来瞧着殿下还未将衣裳换好,要剥了奴才的皮。”
“胜子公公,你家爷他……”
“爷说了,谁敢往他手上塞女人,爷定然要那人好好活着,活得生不如死!殿下您可快些吧,晚了,胜子就保不住小命了。”
话落,胜子悄悄退了出去,楚轻玥抱着半米见方的托盘,进了内室。
屏风后,丹青立在一处,静静等着她。
“你们爷他……”
“殿下有什么话问丹青就是,再等下去水都凉了呢。”丹青朝她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托盘,又一路引着她进了内室里边。
内室最里边是个占了差不多五六平米的浴池,池四周有四个龙头,热水便是从那里头出来的。
楚轻玥见丹青放了托盘,伸手就过来解自己的衣裳,当下便自己动手,一把撕了面上易容的人皮面具,又三下五除二解了自己一身大丫鬟的衣裳,剥得只剩下一身中衣时,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道:“丹,丹青姑娘,你能不能转过去?”
丹青掩唇一笑,点点头,楚轻玥麻利拽下中衣中裤,又将里头心衣亵裤除了,跳进浴池。
垂头时,还闻到池中隐隐有着清淡栀子花香,楚轻玥心知这应当是长孙璃落命人备下的,当即心中又是一暖。
听她下了浴池,丹青这才转过身来,伸手拿了棉布,沾了水就要替她擦背,头一回被这么伺候着,楚轻玥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面上红了红,又有些发烫。
“没什么好别扭的,他从前受伤时,我替他包扎,他也是这么一副德行,不过往后有了你,我也就不必操心他还受伤不受伤了。”丹青淡淡道。
楚轻玥听得一愣,不知怎么,心中还是有些涩,许是因着丹青的前半句。
“我知道你好奇我同他是什么干系,我也觉得该告诉你,免得你心里头对他生出个什么误会来。”
没等楚轻玥回答,丹青又自顾自道:“说来也巧,我同他是在玉清山认识的,那年他被父亲带回来,我长他一岁多,算起来也是他的师姐。他初初上山时,也的的确确管我叫姐姐。”
“我虽是玉清山的传人,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闺中小女儿。但是他被父亲带回来那日,我是真的有些震撼,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我都还记得见着他第一句便是‘好美的人,父亲哪里寻来的?’我父亲只是笑了笑,说这是我玉清山往后的少主。我知父亲一直想要个继承人,那个人却不是我,我足够勤奋,足够努力,却仍旧是不够天赋,而恰好,他足够这个天赋,父亲很喜欢他。那时候,我还想着若是往后他做了玉清山主,我便嫁给他,这样也不算是将玉清山给了外人。只是,后来我跟随着他下了山才知我错得离谱。”
“他一直当我是姐姐来照顾,也同我说过,他不会要我的玉清山,只是父亲坚持让他接手,他不好拂了父亲的意,便答应着解下。就是那一年,他下山,身上有着重伤,还带着剧毒,我听父亲的话跟着他一道,将他送回瑨国。路上,经过南粤时,遇到南粤的宁王,如今该是南粤国的太子。”丹青说到此处,闭了闭眼,楚轻玥并没有真的要她擦背,而是转过身子看着她。
半晌,丹青又接着道:“我与宁王可谓不打不相识,那时,南粤的皇帝中了剧毒,需要一位药,而他也同样需要要那位药,幸而我去山上采了两株,一人一株便也够了,只是……”像是说到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丹青顿了顿又道:“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假意来接近我,为的只是我手中那两株药,任我再如何厉害,于医毒上再怎么使得手段,也抵不过一个情字。宁王与我虚与委蛇了好一段时日,害得我丢心,失了身,也没了两株药。而他那个时候毒发,再怎么也拖不得,我冒着危险又去山上找,幸而老天垂怜我,重新得了一株,回来却发觉自己有了身孕。”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却百般将孩子留了下来,那段时日我整日里想要寻死,终究是被他看得牢。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少年人,一回来又被他父皇扔进了密言宗,他一边是密言宗,一边是我,我便藏在洛城中,不想给他添麻烦,悄悄将孩子生了下来,没多久,正是因着我生了孩子,他更是发狠地练功,将密言宗拿下之后,才替我将孩子好好养了下来。”
“后来,宁王封了太子,寻来了洛城,想要将我带回去,我险些逃不过,那夜正好他自密言宗回来,见我在芜云宫门口被宁王纠缠,他当即就跟宁王打了一场,他那样高的天赋,不说将我玉清山大无上心法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