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楚轻玥二人登了小船,长孙璃落伸手抓过船桨在手中,又划拉两下,就在水中慢慢晃悠起来。
楚轻玥笑他:“你倒是好兴致。”
长孙璃落不答话。
都是远处胜子见着了,不由得摸了个小手绢儿在面上擦着泪珠儿,“唉,咱们爷身边儿总算是有个知心人了。这般好的爷咱们从前都没见过。”
“什么知心人。你是想着殿下心情好了你才能空隙里头过日子不被发觉罢?”
胜子嘤嘤两声,却又不说话了。
另一头,楚轻玥问他:“离妃母子如何了?这几日怎么没听说他们有个什么呢?”
“还能有个什么?离妃那贱人手上握着皇帝老儿的解药,自然是在我面前嚣张无比。长孙无华那个下流坯子,如今被我挑断一手一脚的经脉,半个废人了,我看离妃如今要好好将主意打到她小儿子长孙无言那个混账身上,自然是没有精力来同我叫唤。”
“你同离妃,为什么会不对付?”想了想,楚轻玥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对付?当初让我母子几度逃亡的贱人就是她,也是她谏言说送我到那首辅床上,让我母亲被二长老玷污。你说我同她能对付么?”
“只是我看离妃近来似乎不大对劲。”
“她自然是不大对劲的。眼看着我那要死不活的父皇也在暗中夺权,而她那两个人儿子自然也是一样,明争暗斗,泰半是狗急跳墙罢,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脑子发昏地找你来寻求合作。”
“不,不是这样。”楚轻玥摇头,若说这几日里头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是了,就是离妃,离妃的态度和这样突然的转变让她想不通,方才长孙璃落说到长孙无华同长孙无言一样明争暗斗多年时,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阿璃,你听我说!”她突然伸手抓住长孙璃落的手。
“我总觉得事情不该是那样简单,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离妃最爱的儿子其实还是长孙无言,而长孙无华才是那个被她用来哄骗当成是箭靶子的儿子。你想,当日在那处院子里头,她以“公子离”的名义向我下帖子请我一聚,又叫了长孙无华出来,我们都险些被这个女人给骗了。你知道么,她当时见着长孙无华被你那样打都没有动过半分,仍然带着她的人立在原地,这根本不是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该有的举动。先前,她让长孙无华接近我,而接触了长孙无华我才知道其实长孙无华比起长孙无言来的的确确是个大草包。但是,离妃就那么做了,一是为了试探我们俩,再就是她已经确定了她要知道的事。”
“何事?”长孙璃落不由得蹙眉看她。
“表面上,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合作关系一点,可是实际上,我们的关系除却身边亲近之人和心腹以外旁人根本就不清楚。但是离妃那么一试探,甚至先前她还说过你喜欢男人!这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关系了,你别忘了她手上还捏着一张王牌,那便是楚襄绣。若是楚襄绣说出我们在大玥国时就是这般,那么安茹一事她自然能怀疑到我头上来,她用长孙无华的目的在于试探我,而长孙无华自以为是她最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确实不知道自己在替另一个人卖命。再者,我想不通的是,她为何要试探我们的关系!”说着,楚轻玥亦是深深皱起眉头。
“按说我们好与不好同她都没有任何干系,若我们不好,是她乐于见到的,若我们好,对她威胁更大罢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我还是想不通,我总觉得她那日那么做不会没有其他目的。你那日是对她下了杀手的,而她却还是逃脱了,虽然她厉害,但我还是想不通,除非,除非我们身边有内奸!”楚轻玥声音冷厉。
长孙璃落接过她的话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有她安插的人,而这个人报给她的消息却是模糊不清的,让她不由得自己要亲自来试探一番。但是奸细这事儿我觉得不大可能,更可能的是你或者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应该说是她必要的,而她这般来找你试探便是想着有没有下手的可能,她这般动作只表明了那东西不在你身上就在我身上。是了,你身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便是大玥国的丹书铁券,而我身上的,是珍珑迷局!”
想清楚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再看身边,荷花开得正盛。
“阿璃,你说若是荷花染血会不会更好看些?”
“这是自然!”
话落,长孙璃落手下船桨朝着水中用力一击,立时大片大片的鲜红自水下浸染上来,混合着血水的水花溅起沾了不少在荷花荷叶上,果真是更加明媚艳丽了。
“唉,你小心些,这可是今夏开的最后一拨了,往后还看什么呢。”
“就是这山里要冷些,这荷花开得最盛,却是最后一拨,这般被血染了也是可惜。”他扔了手中船桨,小船边浮上几具尸体来。
就在此时,荷花丛中蹦出不少黑衣人来。
楚轻玥拔开手中匕首,啐道:“真是晦气,游个湖也能遇上这些东西!”
“莫生气,解决了不就好了。你方才不也说过染血的荷花更好看么?”话落,楚轻玥照着朝自己扑过来的黑衣人脖颈一划,鲜血喷出,楚轻玥一掌将他打开,那人颈间喷出的鲜血正好染在一旁荷花上,血滴溜溜滚在荷叶中,像是红色珍珠。
另一边,湖边变故陡生,只见不少黑衣人立时自湖中、树上出现。
湖上正游船的青年男女却没有惊得四下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