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子始终觉着自己的主子便是最好的,单不论那一身风华,就是这一等一的样貌也是令天底下不知多少女儿为之疯狂了,可今日胜子觉得有些伤心,是的,伤心。为何,自打今日他家主子去戏弄了那位大玥国的帝姬之后一回来便觉得心中不快,作为主子多年以来的贴心小棉袄,胜子觉着此刻很有必要去请丹青姑娘来给主子开解开解。
虽则他同丹青姑娘都是主子跟前的人儿,但这跟前的人儿也要分红人和不红的,显然,他是不红的那一类人。但胜子觉着自家主子今日回来这模样有些像,像什么呢,像是上回主子骂他“思春”时他的那模样。随后,胜子转念一想,这,主子该不会是真的,咳咳,思春了吧?
“胜子!”一听这话,胜子便有些胆寒,自家这位主子有个习惯,便是出去杀了人之后回来总是会沐浴。用丹青姑娘的话来说便是洗了一身的血腥气又是那个风洁高雅出淤泥而不染的主子。
今日主子回来这样一副心情,这个时候又是这般吼他进去,胜子就晓得自己要倒大霉。咬着小手帕,胜子蹑手蹑脚进 了去。“胜子!还不快些滚进来,你这作死的东西今日又跑哪儿去同那些个姑娘们厮混了?看不出来你都身子不全了,心里头还想着那些事儿,快些滚进来!”
丹青手中奉着托盘,里头衣裳自里衣开始,由内而外叠得整整齐齐,倒是听见自家主子唤胜子的这话不由得手上一滑,脚下险些一个踉跄,主子真是越发的,英明神武。
丹青一路分花拂柳般进了内室,将手中衣物放好,待她将将放下手中帘子时,听得屏风后那人说了一句:“去做好准备,本宫要亲自审问那人。”
“诺。”丹青躬身正欲退下,而后又听得他道:“他,如何了?”
“近日来有些咳嗽。”
“那便传信给吴娘娘,请她代为照看。”长孙璃落系好衣带,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再次柔声道:“过些时日你便回瑨国去看看宁儿罢,这孩子上次还说想要见你来着。”
“我.....”
“青姐,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不管他便罢了,可你是宁儿的母亲,你连宁儿也不要了么?当初自离国回来时,那一路你都还记得么?”
“是,等得了空我便回去看宁儿。”
“青姐,你早日想清楚。”
待得丹青离开,长孙璃落自屏风后转出,握着袖中的东西,不由得唇角勾笑:“死丫头,敢骗本宫,要知道骗了本宫的人就是死了都不能安宁。/”
地下室中灯光昏暗,众人见长孙璃落亲自来了此处,心中不由得大骇。当先便有人上前朝着他行礼:“见过主子。”长孙璃落手一摆:“人在何处?”同他行礼那人朝着自己身旁一递眼色,立时便有人上前带路。
此处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个牢房来得合适些,里头尽是玄铁的栅栏,而要被审问的那人此刻正被放在一个木桶中。木桶的下方还隐隐有些血迹缓缓渗出。一众身着圆领袍,头戴翼善冠腰垮窄细长刀的人见长孙璃落进来,跪了一地。
仔细端详那人半刻后,长孙璃落轻轻一笑:“还当真是个硬骨头。”
“长风,你们就是这样办的事?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没能问出个东西来,怎的,当年教给你们的审讯手段都还给本宫了?是么?”
先前行礼那人立时跪下,双手抱拳:“长风无能。”
“晓得自己无能便好好去反省反省,看看自己错在何处!”长孙璃落话罢,长风立时解了腰间革带,卸下长刀,直直向着外面而去。一旁的胜子赶紧上前将手中扇子轻轻摇着。长孙璃落手一伸,胜子立时将扇子插在自己衣衫后颈处,又自胸前摸出个不大的包裹来。打开青色锦布,是个铁梨木的盒子,胜子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长孙璃落自然而然将手套套在手上,又上前几步,朝着先前那人,不,现下来说应当是那个木桶走去。
“怎么,还是不肯说?”木桶中,那人牙关紧咬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正在怔仲间忽闻得鼻间一阵好闻的味道,有些像是莲花混着清水的味道,在充斥着血腥恶臭的地牢里格外突出。
“别,别白,白费心机了,我,我是,不,不会说,说的。”
“是么?”长孙璃落轻轻勾唇一笑,“落到本宫手里,这由不得你说不说了。”手一伸,罡风划过,长孙璃落竟是不顾血腥将木桶捣了个破碎。那人,姑且称之为人罢。他手脚无力垂下,且以极度扭曲的姿势交错着,左右手同左右**错搅在一起,看得出来是被人硬生生折断后交错放叠的。长孙璃落丝毫不觉脏污,将他手脚解开。只见他瘫坐在地,面上脏血覆面,嘴里一直发出“嗬嗬嗬”的痛吟声。其实,长孙璃落知道,现在这时候他身上应当是没什么痛觉的,这时候的人痛到了麻木,看来,此刻应当是到了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
长孙璃落手指一晃,掌心便多了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刀锋银亮,想来应当是极度锋利。就是这般,长孙璃落朝着那人轻笑:“现在本宫倒是给你个机会,说还是不说全在你一念之间,若是等会儿子本宫动起手来,你怕是有些吃不住,那时候你就是想说本宫也没那个心情去听了。”
“你,你这妖人,要杀,要剐随,随你。”话落,竟是真的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啧啧啧,真是骨头硬,方才那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