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府的后院,玉然院的正房里,宛然正在晓绿的伺候下,起床梳洗。香巧早已经将早饭摆好了在桌子上。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本来胃口不是很好的宛然这时突然间觉得很想吃。
看她这样一副馋猫样,推门进来的王嬷嬷笑容满面的看着宛然。心想着这段时间总不见她怎么吃饭,这下可是开了胃口了,回头吩咐厨房里多做些奇巧的吃食来,想着就不禁多看了桌上的糕点一眼,心里却道是奇怪,这吃食与往常并无多特别啊,莫非?
上上下下的看着,盯得宛然浑身不自然,许是知道刘嬷嬷的想法,却又不点明,宛然掩嘴一笑道:“嬷嬷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对了?我好得很呢。”王嬷嬷一窘,却又一想,许是这阵子身子已经大好,这会子开始想要进食了,这样想着,心里又满是欢喜。
晓绿这才将一`支簪子斜插进发鬓里,宛然已经等不及的走到了桌子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虽是如此,动作依然优雅,细嚼慢咽的,一派大家闺秀的做派,看得王嬷嬷赞许不已。
很快,宛然便吃好了,也不过是几块小米糕,由于侯府老夫人深怕宛然每天起来请安要饿着,便吩咐厨房做了很多的点心给各房,这样宛然才能在每天早上不至于饿着肚子去请安,可见老夫人是有多喜爱宛然,虽说只是这侯府的一个平妻。这也使得众人都知道,在这侯府里,宛然的地位是超然的。
捻起帕子轻轻压了压嘴角,宛然站起身来,道:“走吧。”晓绿赶忙在宛然前头打起帘子,等宛然走过,这才侧身跟了出去。
这永平侯府这几年因着薛妃在宫里的得宠,运势是越来越好,一时间,侯府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但是,所谓物极必反,宛然隐隐觉得,这样声势中天并不是什么好事。多次规劝薛子清,急流勇退,行事低调些,奈何每每一说到这个,薛子清便是不高兴,每次都是惹得不欢而散,久而久之,宛然也就不再言语。
路过倚兰院,就见陶素婉也恰好从园门口走了出来,身旁跟着大丫鬟秋雁和冬雪,见到宛然微微一笑,道:“妹妹总是这么的早,难怪得祖母喜欢。”
宛然温婉一笑,对她请了个安,不着痕迹的退后,回道:“姐姐总是爱打趣我,明明姐姐比我还要孝顺,总是于妹妹同一时间给祖母请安,却偏生总是推到妹妹身上,妹妹这是得了姐姐的照顾这才得祖母的疼惜。”
陶素婉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很快便消失不见,抬起手托了下发鬓的簪子,拿起帕子掩嘴笑着道:“看你这讨巧的小嘴,像是抹了蜜似得,难怪得祖母喜欢。”
当初,她的这门亲事并不是很顺利的,想她父亲过世,哥哥因病弱,随后跟了爹娘而去,母亲受不住打击也随后而去,留了她一个孤女。虽说是高门,却也只是一介孤女,且又传言说她是克父克母的,一直没人肯来提亲,这一度让她伤心不已,只道自己这一世是个孤苦命。难得婶娘和姐姐一直照顾着她,恰这侯府来给祖母贺寿,薛家老夫人一见她,便力争要将她说给自己的孙子做孙媳。
无奈她父母已去,身后没有值得依仗的势力,魏国夫人并不同意,这样两相妥协之下,只得委屈她作为侧室抬进来。初时,宛然也是不肯的,毕竟,虽说是可以嫁人了,只是这作为侧室给别人当平妻,却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委屈了她,依着她的身份,就算是嫁个低门的当个正妻也好过给人当平妻。但,只她这克父母一说,却是吓退了许多人,谁也不愿意娶个这样的女子进门,这才有了今日的她。
初初刘嬷嬷一听说要她给人做平妻,极力反对,后来不知为什么她也不再反对,却每每对着她的背影就唉声叹气。这让宛然很是不解,追问了几次,刘嬷嬷总是岔开话题,久了宛然也就不当回事。
虽说是平妻,总是不那么的好听,可是对于一直委曲求全对自己的姐姐,宛然也是心怀愧疚的。再说,她虽父母不在,却还是有一个祖母在,她的婚事,就算再不愿,也是不得不听从。
二人边走边说着笑,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德馨院,王嬷嬷正巧在房间里出来,见到二人,笑着请了个安:“给少夫人、二少夫人请安。今儿可是赶巧了,老夫人念叨着夫人们呢,这不,马上就到了,可见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的孝心拳拳。”
宛然笑笑:“王嬷嬷夸奖,这等孝顺是妾身该做的。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倒得嬷嬷高看,却是让宛然羞愧了。”
王嬷嬷心里暗叹:知书识礼,落落大方,这二少夫人是个纯良的。
德馨院里一派热闹的景象,屋里更是暖香扑鼻,其乐融融。老夫人坐在榻上,薛母魏国夫人江氏正坐在老夫人的边上,与老夫人讨论着秋收田庄里的收成。
正巧芳姨娘带着身边的含翠跟在后面来了,见到宛然身边的陶素婉,心里有点发憷,匆忙看了宛然一眼,便垂下头去,跟在后面进了屋里。
见宛然进来,老夫人伸出手朝她招,拍拍身边的位置:“宛儿,来,到这坐,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瘦了?”
宛然还来不及说什么,倒是陶素婉出了声:“祖母,您可得好好瞧瞧了,她啊,不仅不见瘦,还胖了呢,不信,您瞧,整个人瞧着都丰腴了。”又转过脸朝江氏问道:“是不,母亲?”
江氏看了看宛然,神色淡然,点点头道:“是的呢,想来这杨大夫的医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