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刚将帷帽扣在宁景睿的头上,却听得晓绿一声惊叫,接着便是孟老爹急切的声音:“丫头!……你们怎么能这样蛮横!”宛然来不及多想,帘子就被人撩起,只见一个神色漠然,三十岁左右上下,身穿枣色衣袍的男子一下揭开了车帘,车里顿时泄进一丝光线,宛然似是不适应这光线般,抬手挡了挡。
男子朝车里看去,却见车里两人抱做一团,那小姐摸样的因突然间见到外人,吓得肩头一抖,身子本能的往里面移去,而那丫头也是吓得惊声尖叫一声低下了头去,依稀间看到那个小姐的样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他是个多疑的人,那肯就这样放过,眼神锐利的盯着宛然的身后看。晓绿这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车旁伸出手拦着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可以这样无礼!我家老爷是这临江知府陶大人,我家姑娘更是前已故尚书大人的嫡亲女儿,你们怎敢如此放肆,就不怕吃官饭?”
那男子却是兀自未闻一般,盯着晓绿看了一眼,眼里冰凌凌如腊月寒冬,丝毫无半点人情,其他人更是围着车厢转了转,其中一人更是拔出剑,朝车厢底下快速刺了几下,皆都是打在虚空,这才起身离开,重新站在一边,仅这,看得晓绿她们心惊胆颤,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涔涔,差点腿软。 [
那男子见此,眼睛重新朝车厢里看来,冷笑一声,锐眸微眯,神情阴狠,沉声道:“脱掉帷帽!”
晓绿却是护在前面,道:“你敢!”
那人却是伸手一下将晓绿往旁边一带,一下推开了她。晓绿一个柔弱女子,那堪他这一推,一下便跌坐在地上。
孟老爹看着这多出来的人,顿时心中明白,极力忍住心中的惧怕,再不敢朝他们看,生怕被看出什么。孟老爹总算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眼下不能露出怯意来,便装作面色如常般的,见晓绿跌在地上愣愣的,过去扶起她,关心的道:“晓绿姑娘没事吧?”
晓绿摇摇头,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人,眼里吟着泪花,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焦急的看着车厢。
孟老爹将她扶到一边,转过身来急急的道:“这位爷,我家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冒冒失失的让人瞧见,这不是要毁了小姐的闺誉么?求几位爷行行好,放过我家小姐吧,您也看到了,车中并无其他人,小老儿求求几位爷了。”孟老爹说完,竟是跪了下来。朝着为首的那人猛磕头。
宛然眼眸暗了暗,低下头去,敛下眉眼,身子不自觉的朝着宁景睿靠了靠。
那人此时却已是极不耐烦,他目光一眯竟是突然出手,一道光束闪过,只见那小姐头上的帽子便已经被削去顶面,惊愕间那小姐抬起头来,登时露出一张绝丽的小脸来,再无一丝遮掩。
宛然像是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到了,微微张着娇艳的红唇,愕然看着车厢外,接着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猛的低头将整张脸掩藏在丫鬟肩头,身子更是埋入丫鬟背后,身子抖动,那丫鬟回身搂着她,低声劝慰着,浑身瑟瑟发抖。
那人见了宛然的摸样,心中失望,心中忐忑,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被他找遍了,都不见人烟,加之他身上有伤,没道理会逃脱出去,如若这次差事没办成,这回去后,怎么交差?
难不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人挥挥手便转身走开,翻身上马,接着吆喝一声,带着一众人打马离开,不一会,就听不见马蹄声。
孟老爹这才起身,走过去跪着对宛然道:“姑娘,姑娘如何?可是受惊吓了!都是老奴的不是,保护不了姑娘。”
宛然摇头,刚刚孟老爹镇定的表现让她松了口气,这人在这车厢里,孟老爹却是不知的。刚开始帘子被掀开的时候,她还担心孟老爹会露出马脚,却见孟老爹像是没见到多个人一样,自在镇定的应付着,甚至俯首示弱,令那些人没了疑虑,加上晓绿的胡搅蛮缠,彻底消了那人的怀疑,这才躲过一劫。
一开始她本是想将他当做自己来扮的,但是一想到这样反而不保险,这才急中生智的将他装扮成她身边的丫鬟,这样他就不必整张脸都暴露出来。虽说只是露出小部分脸,那人却是不会去深究的。
只因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去扮成一个女人来骗过他,也就不会去多关注,而宛然也适时的将脸露了出来,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见宛然没受到伤害,又见那是个女子,孟老爹虽是疑惑,却也知道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便走过去扶起晓绿,道:“晓绿姑娘如若没什么事,看我们还是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免得那些人回过神来调头找来,到时可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晓绿点头,压制住颤抖的身子,随着孟老爹一起走到马车前,在他的扶持下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坐下,这才吁出一口气。
宛然知道她定是吓坏了,拉过她的手安慰的道:“傻丫头,刚刚那样子冲动,可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还好那些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不然依着你刚才的举动,只怕是凶多吉少,往后遇着这样的,切不可再意气用事,知道么?”
晓绿脸色煞白,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抽搐着说:“都是奴婢的错,不能护姑娘的周全,让姑娘受了委屈……刚刚真的吓死奴婢了。”
宛然笑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边哄道:“这不是没事了么,刚刚表现的那么勇敢,我还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