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离开临江,特意留下锦言,为的就是暗中帮她查清当日的事情,当日在山上遇险,陶家的人明知这其中的关系重大,却还是昧着良心睁只眼闭只眼的任其被人欺负,若不是当时严青松与陈瑾明在场,及至后来的黄嬷嬷到访,只怕族人根本就不会叫她们如此好过,少不得只随意敷衍一二。
即便是有这么些人,族老当时读这般模样,更别说若是无依无靠的话又会是何模样了,每每想起这些,宛然只觉浑身冰寒。锦言会些拳脚功夫,原本是宁景睿怕她三人被人伤着特意留在她身边的,后面韩夫人找到她,她成了国公府的小姐,再无人敢轻易伤害,宛然这才动了心思,将她留下打探。
这不,如今已然有了消息,总算是解了她心头的一颗石头。
想起锦言,又想着宁景睿,当真是感激他当日将锦言赠与她,若是不然,依着他自己的力量,只怕没这么轻易能查到什么。即便是国公府也是不便出手,何况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更是轻易不能错一步,否则拖累的就是整个韩家。陶沛冉在临江做了这些年的知州,人脉还是有的,如今又攀上太子的这条线,而国公府一向是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这才能一直在朝中屹立不倒。
如今锦言将事情处理妥当,解了宛然的燃眉之急,总算是能叫她睡个安稳觉了。她挥手将锦雀放飞,细细将信件折叠好放起,这才躺下来。脑中不觉闪过那张俊逸的面容,微微叹息。她是有过一世的人,且也曾情窦初开,自是明白宁景睿对她的异常,可是这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他一时情迷而已,待过些时日他自己想清楚了自不会再对她生了任何绮念。
上一世里宁景睿早便死去,因此宛然也不知这一生里那位是他的良人,可这也无妨,左右不会是她就是。上一世是她愚蠢,分不清是非黑白,居然还认贼作父,错将豺狼当绵羊,被人算计到家人离散,没了性命。这一世里她再不相信所谓的情情爱爱,只一心想着如何护哥哥娘亲周全,心中自是没了小女儿的姿态,自也就没将宁景睿当一回事。
只是要说宁景睿在她心中有些什么的话,那也不过是感激之情罢了,那日胡侧妃那般为难,她原本以为那坎是过不去的了,虽蒋氏对她表明身份,可在宛然来说,她总觉着这事是错位的,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就是韩柔嘉,是以才会被胡侧妃处处逼迫,百般刁难。
最后逼的无法,她想起滴血认亲,也不过是想搏一搏,赢了,她便是真真正正的韩柔嘉,输了,也不过就是被世人取笑,还不至于丢了性命。再说,那时宁景睿对着她会心一笑,叫她心中多少有了底气。
想着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宛然心中总会莫名一跳,却又强自压下,那不是她说能肖想的。如今她虽有了国公府的庇佑,可她的心中早就如磐石般僵硬,只愿长伴在家人身边,做个孝顺的女儿妹妹,不愿再生了别样心思。这世间,并不是谁少了谁便不能过的,相反,却是谁若是用了真心却得不到珍惜,输的就是那个付出真心的人。
这样的人她已经经历过一世,不愿再跳入这样的坑里残害自己一生,只愿长伴亲人左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