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突然想起来:“听说蒋家大爷当年是因着陶老爷才过世的?”
许秋微闻言微微笑了起来:“可不是呢么,听闻当年陶老爷过世,蒋大爷前去临江想要接回自家妹子,不想陶大夫人与那如今的韩小姐竟是不肯答应,蒋大爷气恼之下竟是连夜离开,这才……这大夫人可真是气量大啊。”许秋微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仿佛不胜唏嘘:“也是,这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小姑,再是心存芥蒂,可也得顾及两个孩子不是。”
张茹吟适时的插进来一句,蹙眉道:“说来也怪,你们发觉没有?那程家老夫人身边带着的夫人,反倒还比蒋大夫人还怨恨韩柔嘉呢……那目光,那目光……”她低头想了半响,不知该不该说出来,那目光,就好似瞧着杀父仇人般,时不时的闪过阴寒。
她不知旁人瞧见没有,她却是无意间扫视过,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呢。
江柔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起来,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去吧,你该知道怎么做。”
丫鬟领命而去,许秋微眼眸深了深,眼角微微朝着一旁扫视而去,那隐在身后的粉色绣鞋便也随着转了个方向,不见踪影。
待三人离开,那树木的后面这才又转出一个身影,锦衣罗裙,打扮贵气,瞧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划过一抹讥诮,随即淡漠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边几人略过不提,那边宛然正与赵淑雅并几个与她交好的小姐一起在亭子里坐着喝茶说笑,兴致起,正笑的开怀,却被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到。
“哟,远远便能听闻这笑声,韩小姐今日好心情,也是,陶夫人得了蒋老夫人的原谅,能得回娘家,不至于流落在外,想想是该开心。”
柳香荷今日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相较而言柳含珊就素淡许多,不过是一袭平常的粉色衣裙,头上也是簪了一支金步摇,并无其他饰物,反倒显得清爽许多,可却更能衬托出她的娇弱。
可柳香荷就不同了,今日的她依然是一贯那招摇的作风,一身蓝色衣裳,下身水绿百褶裙,亭亭玉立,娇艳的面庞上绽放着笑颜。腰如削成肤凝脂,眸含春水,顾盼间春波流转。头挽倭堕髻,一朵玉海棠簪子,再斜斜插上一只飞凤金步摇,缀着点点流苏,一颦一笑间,洒在青丝上,流光溢彩。
赵淑雅与宛然相视一眼,皆知对方来者不善。
宛然多少算是半个主,且这是蒋家,她多少有些顾忌,赵淑雅身份不及她尊贵,二人纷纷起身让座:“几位小姐请坐。”
不需宛然吩咐,蒋家的丫鬟也是些机灵的,忙不迭的摆上果盘,奉上茶点。
柳香荷低低翘起唇角,缓缓道:“听闻韩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是帮着雍王妃产子……虽说这恩德大过天,可叫我不解的是,韩小姐是如何懂得这些个的?又是如何不怕晦气,不避开这些,亲自进入产房,做了那便连产婆也做不到的事情?这想想就叫人奇怪,韩小姐倒是机灵,竟能谋算这许多。”
她说着又抽出帕子,掩唇一笑:“哎,韩小姐莫嫌我嘴快,我也是一时忍不住,心中实在疑惑,这才出声问询,尚还听闻与那严世子在房间里面对面的说了不少话,不若韩小姐便就说说,当日是如何遇上的。”柳香荷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自古以来,未婚女子最是避忌产房这种污秽的地方,可她韩柔嘉不仅不避开,还亲自进入,就不怕会招致不利?更是不避嫌的与一个男子在房里单独相处,就不怕会背上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
可这些话,若是平常闺中密友问来,也没多大关碍,顶多就是关心而已,如今这柳香荷,却未必是安了什么好心。
她不觉惊讶:“柳小姐这话是如何听说的?我当时也不过是在外房,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屏风呢,如何就成了污秽的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更做不来柳小姐说的什么产婆也无法做成的事情,不过是碰巧知道一个偏方,动手的可都是产婆与那些嬷嬷们,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
当时情况紧急,王妃难产,我一个女子,虽未出阁,可情况紧急,自然也就不会考虑这许多,都道事急从权,况也并没进去,不过是在外房且还隔着一扇门,屋里也有丫鬟嬷嬷们守着,算不得违了礼法。再说,当时丫鬟婆子一大堆,如何就成了两人面对面了?柳小姐这话是从何得知,倒叫我惊奇了。”
柳香荷不觉一怔,她不想韩柔嘉都这时候了,还能这般镇定,换成是别人,被人这般揭开,都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即便这说着是解了雍王妃的困,救了人家一面,可到底这并不光彩,没有人会愿意被人提及。若是妇人便也罢了,偏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就不得不叫人三思。
赵淑雅已经变了脸色,这时不远处的蒋家姐妹见柳家姐妹在此,不免也走过来。
宛然面色平静的看着对方,倒是柳含珊有些着急起来,扯着柳香荷的衣袖,着急道:“姐姐不可……”她转而对着宛然笑笑,道:“韩小姐莫怪,我姐姐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骗谁呢,只是这柳香荷上次被还没被她点醒?不知该说她是愚蠢,还是真心甘情愿被当枪使:“不会,柳小姐自己都不介意被人利用,我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你说什么!谁被人利用了?又是谁利用了我?韩柔嘉你给我说清楚!”柳香荷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