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虽说也不过比蒋君雅大上一年半岁,可身为奴婢,当是多少也懂事些,且也不会水,不可能放弃前去求救呼喊的道理,而不可能胆大到直接想靠自己下去救起蒋君雅。
这一切太过反常了,宁景睿心中隐隐不安起来,目光再次在地上巡梭起来。
只要一想到宛然那苍白的面色,紧闭的双眼,毫无生息的身子,他的心就一阵阵的颤抖不已,浑身也跟着一阵阵的冰凉,一双手掌更是捏的咯咯响,恨不能当场抓住幕后之人,狠狠践踏在脚下。
幸好,幸好他早了一步,没有与那个女人多做纠缠,若是不然,宁景睿想着面色煞白,身子有些微微发抖,那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不觉便来到蒋君雅被救起的地方看了看,并没有凌乱的痕迹,按理说若是她落水,头一个慌的当就是身边的小丫鬟,岸边少不得也会有,凌乱的脚步,临水的地方自然也要有挣扎的痕迹。
可是没有,一切瞧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将才婆子的脚印,出水面之后的水渍,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凌乱的脚印。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大人的,并没有一个是属于蒋君雅与那小丫鬟的。
难道不是在这里掉下去,而是在其他地方?宁景睿蹙眉,实在想不通,想了想便又仔细在附近饶了一圈,却还是没瞧见任何足以证明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痕迹,心头的疑云越发的浓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难道她两人是自己飞进湖里的?按照之前晓绿那丫头的话,陈家大儿媳告诉宛然蒋君雅是自己跑来湖边玩耍,可若是这般,为何会没留下一点痕迹?
莫非……蒋君雅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被人抱过来直接丢尽湖里的!
宁景睿突然心中一动,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他目光随即一亮,脑海中慢慢的理出一点头绪,当中一些思绪也慢慢的浮出水面。
而跟着来到院子等消息的蒋老太爷,也前来禀报,说韩国公与韩夫人听闻宛然出事,竟是亲自上门来了,放夫人更是已直接过了二道门,直接往宛然在的院子来,坚持要带着宛然回了韩府。他登时一怔,这才想着一听说出事的时候,他一面稳住局面,一面派了人前去通知,想来他们当是一听说消息便急急赶来。
再说蒋老夫人急急赶到的时候,宛然已被安置妥当,晓绿冬菱几个丫头正与王嬷嬷等人一起与宛然换上干净衣裳,绞干头发,细细料理着。而韩夫人面色苍白,正趴在宛然的边上,紧紧拉着她的手,面上担忧不已,韩家两个儿媳也是一脸戚色。
“娘莫担忧,太医将才也说了,妹妹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凉惊吓到晕迷过去而已,过会便会醒来。再说,太医也说过小姑不宜移动……娘莫担心,小姑一定会醒过来的,张太医医术很好,娘莫担心。”
沈青岚说着,不免瞧向那自她进来便还一直晕迷着的女子,想着前几日还高高兴兴的跟着蒋氏回来,如今不过几日不见,却成了这般模样,又瞧着婆母伤心的模样,心中便有些发堵。
赵如云便也跟着劝,只是声音有些哽咽:“大嫂说的是呢,母亲且先别伤心,小姑一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仔细伤了身子,若小姑醒来又要伤心,母亲且歇会,喝口茶来润润喉。”
她说罢恰见蒋老夫人进来,虽心中有些发恼,面上却还是礼仪周全的上去见礼。
蒋老夫人此刻心中愧疚,心中发虚,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夫人,老妇对不起夫人啊,好好的一个人儿硬是成了如今的模样,是老妇的错,夫人欲打欲骂,老妇都承着,绝无二话。”
韩夫人虽也伤心,可到底也是明事理的,早在赶来的时候便问了事情的起因,那去回话的是韩府最倚重的老管家,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韩夫人大略知晓了经过,便也知晓这事怨不得人家,是以并没有一进来便发作。
此时再听闻蒋老夫人的话,心中虽难受,却还是有些微的暖意,张了张口却还是不知说些什么,望了一眼便又垂头紧盯着宛然。
这个女儿对她来说,乃是她的命,她的根,若是她再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老夫人言重了,只是如今瞧来这蒋府嘉儿留不得,我这便带她离开回府去。”
蒋老夫人自然也料到韩夫人会这般,心中不免一急,面色也跟着有些沉郁起来,若是就这么的叫宛然离开,只怕往后两家的情谊会淡薄许多,如此一来,岂不是遂了旁人的心思?
可如今韩夫人自在伤心中,所谓关心则乱,如今她说什么她一定不会听取,她要如何才能化解危机?她眸光深沉的望了望依旧晕迷的宛然,面有难色。
蒋老夫人从未曾这般失了颜面,可此时她也不敢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蒋氏身边的丫鬟前来禀报,说蒋氏听闻宛然落水,惊慌惊吓之下竟是惊了胎,已是疼痛了一会,怕是要早产。蒋老夫人一听之下,腿脚发软,再顾及不了这许多,忙令了黄氏在此招待韩夫人一行,自己在嬷嬷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赶往茗兰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边蒋氏传出话来,胎位不正,怕是难产,听的韩夫人一怔。冷静下来的她明了这事不怪蒋家,便也不再一味憋着气,只是因着宛然的晕迷还不能全然放下。如今听闻蒋氏竟是难产,一时心中也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