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研希低着头,不说话。下午之后她就没吃过饭,可她不觉得饿,也没胃口吃东西。
“努那,我听严峻说......”
“你知道吧?”
朴灿列莫名,“什么?”
“我不是崔家的女儿。”
崔研希的声音很低很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既然你是崔严峻的朋友,就该知道,我不是崔家的女儿。”
“......难道你不知道?”朴灿列糊涂了,“你不是从严峻家大伯那里过继过来的女儿吗?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失忆了。”
“......”朴灿列瞪着眼睛,一副吃惊状。
“我不记得我的身份......”崔研希抬眼望向他,“你知道多少我的事,能告诉我吗?”
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总要从身边人入手。权至龙不会告诉她,崔家也不讲清楚,那么,作为邻居的朴灿列多少会了解一些吧......她想知道。
坐以待毙只能让她的处境更被动,更危险,她觉得逃避不是问题,她得主动去查,查个水落石出。
“我......这,这要从何讲起?”朴灿列结结巴巴,完全摸不着头绪,“你说你失忆了?努那,这,这有点......”
“有点不敢置信吧。”崔研希替他说。
“有些事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告诉我一些?譬如,譬如我是什么时间去‘国外’的?崔家主要是做什么的?我的兄弟姐妹是......”她忽而停住声音,意识到自己迫切的心里太明显了。
“这个,你该去问你的家人吧?”朴灿列眨着眼睛,尴尬地笑,“你们的家事,我真的不太知道。”想了想,他又说:“我记得,严峻说你去了国外,但没说你具体在哪儿,而且,你也有回国,我们也见过面啊,哦,对了,你不记得了。那个,我们联系得也不是很多,你帮我设计服装的时候,大多都是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的,哎呀,我也说不明白了,不是,你怎么会失忆啊努那?”
越说越糊涂的人,正要缕清逻辑,秀珉突然打开门,说:“等下经纪人要过来!”
“诶?这么晚他来干什么?”朴灿列站起来问。
“谁知道。”
“我,那我怎么办?”崔研希有点慌,也跟着站起。
不知都景秀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躲到浴室去。”
没给崔研希反应的机会,发懵当中,她已经被人推进浴室,然后,都景秀锁上门。
“呃......”
“等下别说话。”
崔研希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个......躲进浴室就躲进浴室,他进来干什么?
都景秀没在意她的疑惑,走到一边,把蓬头打开。
“灿列他......”
“嘘!”
都景秀像是察觉到什么,冲她一比手势,叫她消声。
崔研希大气不敢喘。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d.o呢?”
“在洗澡。”有人回答。
“哦,等他出来,给你们开个短会......”
接着有人示意性地敲敲门,喊道:“快点洗啊臭小子!”是朴灿列。
“知道啦。”都景秀回道。
浴室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
都景秀抬起手,转了转,示意她转身。不敢发声,两人只能用口型和动作交流。
崔研希:你要干嘛?
都景秀:脱衣服!
崔研希:......
都景秀:转过身,闭上眼睛。我要装出洗完澡的样子,出去应付一下。
崔研希:那你干嘛要进来?
都景秀:......少废话,赶紧转身!
形势紧迫,崔研希只得转身,面向墙壁。身后是一阵窸窣声,崔研希听得心突突,都景秀......在她身后......?
难捱又尴尬地时间,好似停滞住了。崔研希闭着眼数数,越数越乱,肩膀猛地被拍一下,吓得她一激灵,胆战心惊地回过头——都景秀已经换好浴袍,头发是湿的,身上还滴着水......呃,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她迅速调整下凌乱地思绪,问:你要出去了吗?
都景秀:你躲到帘子后面去。
比划完,都景秀轻轻拽住她,把她引到蓬头旁边的隔断处......地上有水,他细心地提醒崔研希注意脚下。这时,门外传来经纪人的声音:“d.o,洗完没有,先把门打开......”
崔研希一惊,慌张地望都景秀。
都景秀摇摇头,暗示她别理会。
“我马上出去,再等等......”
崔研希太紧张,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自己还是次要的,万一exo因为她而被拖累......
她紧绷着神经,全神贯注着门外的动静。
跟她相比,都景秀显得很沉着,眼睛始终盯着她的脚下,直到她安全地靠在帘子后的墙壁上。都景秀才抬起眼,望向她。
无声地对视中。心跳,嘭、嘭、嘭......
“胆小鬼。”
很低很低的一声,接着,崔研希看见,都景秀笑了。
“......”
好近!
她感到呼吸有点困难。
“别怕,我保护你。”
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句承诺,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崔研希眨眨眼,望向那真挚的眼神。
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了一下,酸酸的,暖暖的,续而,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