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进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吴队吴队,你们对地形比较熟悉,又在前面,立即停车绕到其身后。其他人靠边,立即行动。”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辆出租车、一辆面包车、一辆小货车和一辆摩托车迅速停到配电箱附近的路边,十几名便衣刑警不约而同地下车,从三个方向往排水沟跑去。
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其中一个手中居然举着一个小摄像机,“顾国根”心里咯噔了一下,流露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
他下意识站起身,想跑。
然后为了伪装得更像,刚才把裤子解下来了,光着屁股跑不起来,想去提又来不及,就在他顺手抓起拐杖之时,几个黑通通的枪口和几把奇形怪状的枪可对准了他。
排水沟是用砖砌的,沟底没他的排泄物,只有几块刚被撬出来的砖头。沟壁露出一个大洞,一个衬着两层塑料袋的编织袋出现在眼前,隐约可见袋里有一双白色运动鞋。
李思进欣喜若狂,用泰瑟枪指着他喝斥道:“顾国根,别装神弄鬼了,把拐杖放下!”
果然是圈套,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顾国根”反应过来,心中涌起滔天骇浪,脸色惨白之极,迟疑了一下松开拐杖,无力跌坐在沟边的落叶腐泥间。
几个干警一拥而是,将他反铐起来,另外几个干警迅速收起枪,戴上手套,在摄像机下小心翼翼拖出编织袋,倒出里面物品一件件检查。
李思进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拨通手机喊道:“指挥长指挥长,我李思进,行动顺利,人赃俱获。不仅找到赃款、赃物,而且找到了凶器和作案时穿的鞋。”
“太好了,把人和东西带回来,我立即向处长汇报。”
“是!”
……
听到人赃俱获的消息,韩均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钱瑞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被这几个小子给逼出来了。韩处长,您教导有方,等李思进、秦超龙和另一位年轻同志培训完回来,我们东靖市局一定委以重任。”
韩均摇头笑道:“钱局,术业有专攻,让他们破破命案可以,干别的可不行。”
想起韦乐山局长曾说过的话,钱瑞禁不住笑道:“能侦办命案就能侦办其它案子,怎么不行?韩处长,我拉下老脸求您高抬贵手,等培训完了该我们市局的人让我们领回来,完璧归赵嘛。”
“您想得真远,另外这事是董副厅长和李主任说了算,求我没用,人事上的事我作不了主。”
韩大处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旋即话锋一转:“杨局,嫌犯押回来之后我跟老齐先问一下,问完之后再移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嫌犯落网,凶器赃物全找到了,杨忠旺心情无比舒畅,哈哈大笑道:“没问题,在这儿你级别最高,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有两起命案的被害人身份没搞清楚,第一次审讯很重要,钱瑞正准备推荐一下几个预审专家制定的方案,韩大处长接着道:“那我就不客气的领导一次,你们放心,我就随便问问,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更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的审讯。”
见钱瑞一闪即逝过一丝担忧的神情,杨忠旺半开玩笑地说:“钱局,韩处长是律师,是在美国法庭搞对抗的大律师,唬人水平出神入化,连没任何证据的陈年旧案都能办成铁案,都能让嫌犯认罪,有韩处长出马,我们接下来的预审工作要轻松很多。”
韩大处长乐了,装出一副不快地样子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我韩某人破案靠唬?”
“难道不是吗,海东那起12年前的强-jiān_shā人案我可是亲眼所见,还没审就把嫌犯尿给吓出来了;28年前那起更绝,刚开始真不想通你怎么会大张旗鼓去抓人,回去想了几天才想明白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唬不到嫌犯,就唬嫌犯的律师,唬嫌犯的家属。一唬一个准,这方面我甘拜下风。”
“杨局,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韩处长,我杨忠旺可没资格夸你,只能向你学习。”
两位来自省厅的领导开了一会儿玩笑,“顾国根”被十几名便衣刑警押回来了。在车上仔仔细细检查过,没危险物品,连裤带都被抽掉了,又有人盯着,除了咬舌之外,想自杀自残没那么容易。
刑侦支队条件不错,审讯室很大,设备很先进。
有监控,有摄像机,身后是巨大的单面玻璃墙,杨忠旺等专案组主要成员站在玻璃前,看他和齐兆友怎么审。
“顾国根”面无表情,没表现出特别害怕,不像很多刚落网的嫌犯那样如丧考妣。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直视着两位要审的他人,眼神中有几分好奇,不是想象中那种嚣张。
对这个一次又一次杀人的嫌犯韩均同样很好奇,拉开椅子坐到对面,托着下巴跟他对视了大约一分钟,突然开口道:“唐守祥,你名字太多,我想来想去还是称呼这个你或许已经忘了的本名比较好。”
直接称呼其本名,钱瑞暗赞了一个。
因为这个开场白非常有讲究,先直呼其名,告诉嫌犯第一起杀人罪行公安机关掌握了,不管怎么狡辩都是死路一条;同时含糊其辞地指出他有几个假名,暗示嫌犯公安机关已掌握除第一起和东靖这几起之外的更多情况。
毕竟嫌犯在第一次作案和海东那起命案之间几年的经历一片空白,谁也不知道在此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