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拿着串鞭炮作甚?”张氏不解。
李平川心情大好,笑道:“我儿考中秀才,我要去门口乐呵乐呵。”
“老爷,这样的事,让下人做就好,仔细炮仗没点上,倒点着了衣袍。”张氏想到了什么,捂嘴笑着。
李平川想到了什么,哈哈笑了一生,而后道:“去年点炮,那是因为我喝醉了,才误点了衣角。这次肯定不会。”说罢,也不理会张氏,就朝前门走去。
张氏招来下人跟着,她自是不会扫李平川的兴致。她自个儿儿子出息,她其实也想蹦跶两下来表示自己愉悦的心情,奈何她不是李平川,做不出来那样的举止。别看二房四子个个不差,可最出色的仍旧是自己的儿子,不过十六的年纪就已经是个秀才了。这是正经走科举出身的,世家勋贵满朝官员,如他儿子这般的也是不多的。如此争气的儿子足以抵消纨绔丈夫带给她的一切郁闷。更何况她还有个乖巧贴心的女儿。以后,儿子给他挣来凤冠霞帔,女儿嫁个良人,她便再无所求了。
炮仗炸的贼响,隔着院落都听得见。
三房正屋,见丈夫李成林进来,苗氏忙道:“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少春考中了,二哥高兴正放炮仗呢!”
“真的?”苗氏不敢相信。
李成林点点头。
“二嫂算是盼出头了。少春也是个争气的。”
“少春不错,我家少新也不差呀,满京畿的,你打听打听,哪家里出过12岁的童生。来日给你挣个凤冠霞帔,你就等着做老封君吧!”
“你有浑说!”苗氏作势捶了丈夫两下。不过,她心里想的与丈夫说的不谋而合。在她眼里,什么李少卿、李少春,统统比不上她的儿子李少新。
相比二房的春风得意,三房的不屑一顾,大房的气压就低了点。
当得知老二家又是点炮仗又是做帖子请客的,李拓土就郁闷。再看看他家儿子李少卿,他就更来火了。什么御赐的,在李拓土看来都不如正经科举来得体面。正经科举代表了实力呀!而且走科举路子出身,将来底气也足呀!
望着父亲那冒火的眼神,李少卿哪里不知道他老爹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人各有志,谁也强求不得谁。经史子集读读可以,也不过过目就忘,为人在世,读书出人头地固然重要,最重要的却是明理,若太过纠结,不免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了。不过,这话李少卿不会跟李拓土说,不然还得多待一个时辰。
回屋里,李少卿倒在床上,指使他家弟弟。“我要吃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端来。”
李少府看他哥心情不好,连忙屁颠颠上赶着伺候。
不敢问老爹和他大哥说了什么,知道也没用,想也知道,定不是好话,还不如陪着大哥吃零食呢,要知道,去老爹那儿,只有茶水伺候,要不是钱氏留意着,连个点心都没有。
李少卿觉得自己的弟弟一点都不比那个啥啥童生啥啥秀才差,自家弟弟很有学习的慧根,诗书不说过目不忘,却也是熟读三遍便可记住的。李少卿私心的认为他弟弟实在天才。若不是怕锋芒尽露不好,也不利于弟弟的成长,李少卿早吆喝上了,还有二房三房什么事呀!李少卿觉得他家弟弟如此人才,得走文武双全的路子,不说成为一代高手,起码能够强身强体健的。于是,他强行把弟弟读书的时间分了一部分出来习武,他老子来都没能阻止。李少府也觉得劳逸结合比较好。上次他和大哥去考场外等堂哥,很是看了好几个试没考完就被抬出来的学子。他家大哥说,那是紧张加身体素质太差造成的。就是他家堂哥,考完试也不成人形了,怎地一个惨字。于是,李少府暗暗发誓,他若以后考试,绝对绝对不要成那个样子。
郑兰陵走进来,看见哥俩排排坐吃点心,好笑。
走到李少卿的身边,郑兰陵坐下,就着李少卿的手吃了核桃仁。
“怎么了?”
“烦!”
郑兰陵知道李少卿烦啥,不过这事,貌似,他也没啥办法。老子念叨儿子,天经地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