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承方虽然是病种孕育,却是还算健康,仅仅是有一些不足,显得有些瘦弱,但大夫明确地给了话,若是小心喂养,有了三两年,就与正常孩子看不出区别了。
陈大太太将孩子接到了自己院子,就放在碧纱橱,亲自照看着。奶娘和丫鬟都是忠心值得信任的,很是精细。
陈厚绩与明嘉郡主的婚期还是受到了些影响,推迟定在了九月底。应王府当然也没有怨言,反而对这亲事越发地满意起来。对明嘉郡主能多留些日子在家,更是喜欢。
至于沈柔凝……就在陈大奶奶去世之后不久,她收到了内务府送进来的一只绣球猫。二皇子送来了。好在京城发生了许多事,二皇子送了她一只猫,也怎么惊动谁。
猫儿雪白乖巧,沈柔凝本来就算不太喜欢,养着养着,也就习惯了。
这会儿,那知被命名为“绣球”的绣球猫,正在与一个小丫头玩绣球,沈柔凝含笑看着,觉得安宁而有趣。
她早就不再哀伤了。
她没有见到陈大奶奶最后的样子,没有看到陈大奶奶的遗容。大概是因为这样,她的哀伤并不多,总觉得陈大奶奶还在的样子。这种古怪的感觉,大约也会随着时间往前,也会慢慢地散去吧。直到偶尔想起其人,就只会记得那些最美好的光景,然后露出笑容来。
“阿凝。”陈厚绩走进来,见沈柔凝坐在斑驳的树荫中,随口道:“不觉得晒?小心黑了。”据他所知,姑娘家都爱惜容颜,就算是明嘉郡主,也不会这么在五月的太阳下练剑。
他走近,却见那些斑驳的从槐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落在沈柔凝的脸上,反而显得她的肌肤越发地晶莹透润,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美丽极了,不禁笑道:“我忘了,阿凝得天独厚,是不怕晒的。”
沈柔凝站起来笑着迎了迎,招呼陈厚绩落了座,开口道:“表哥今天休沐还是?”
如今北金已经没了,西夏也谨慎避退……大庆倒也不慌不忙了,这一两年的重点显然是彻底通知原来北金的土地,让北金人忘记旧国,心中承认自己是大庆人。所以,他们那几个回来的,都是单身的,也就有了长假,不用急着回军中去。只是偶尔回去兵部走一趟。
“我闲着呢。”陈厚绩道:“那几个人在京里闲的发慌,想出门去围猎……阿凝想不想去?也不能说算围猎,更多是散心。明嘉和你那个新朋友齐圆圆都会去。”
“京城那里能打猎?”沈柔凝有些好奇?
“过了钟山再往东南,有片山林,算是皇室猎场吧,与皇陵挨着,不算太远。”陈厚绩道:“明嘉和秦叙他们去过几次,说都是小动物,但风景还不错,跑起马来也挺快活的。听说大皇子也去。反正这一回去的人还挺多。”
他怕沈柔凝不喜人多,就道:“反正到时候基本上是各玩各的,在外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阿凝,你就当去陪着明嘉。”
“表哥好意,我去就是了。”沈柔凝抿唇笑了笑:“明嘉照顾我还差不多。”
她和明嘉郡主以及齐圆圆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再说,陈大奶奶去了,她开始想着最近就找老爷子说要回到父母身边去……若是走了,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陈厚绩高兴地道:“我去与明嘉说。她有经验,该准备什么,都让她一起替你也准备一份好了。”
“是啊,早晚一家人,不必客气。”沈柔凝顽笑道。
陈厚绩早已经对这种小调侃不仅不会红脸,反而略带得意地道:“表妹说的极是。”
消息很快传开了来。在晚间她去探望小承方并向陈大太太请安的时候,遇见了陈厚蕴,陈厚蕴就问起这件事情来。
他略有些清瘦,神色间却并没有太多忧郁之色,依旧十分和煦。
“既然订下了,就好好地玩一玩。”陈厚蕴道。
陈大太太听见了,突然开口道:“那个,厚蕴啊,不如你也一起去散散心?”她看着陈厚蕴,叹息道:“说实话,虽然承方的娘走了,你是没太伤心,甚至还能笑……但你却不知道,我这个当娘的,看着你笑,总是心惊肉跳的。你去散散,我好歹知道你是真能放得下。”
在陈大太太看来,少年恩爱的夫妻,突然一个人没了,另一个人怎么真的就能够立即想通了继续往前过日子?她可是知道,他们夫妻是有真感情的!尤其是,陈厚蕴曾那么坚持地要娶黄氏!更何况,陈厚蕴也明显地瘦了!若是不伤心,怎么会瘦!
反正,陈大太太觉得自己喜欢黄氏,黄氏没了,她就很难笑得出来。
“小承方在我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陈大太太断然道:“去和衙门里请几天假!好好去散散心!别天天跟个老头子似的,我这个当娘的,看着烦的很!你自己说说,从三岁开始,你天天就这样,什么时候活泼过!什么时候放肆过!”
连悲痛都不明显!
她心疼!
陈厚蕴露出些无奈:“娘,你儿子就是这样的性子,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哭而哭,为了笑而笑!”他见陈大太太眼睛瞪过来,忙道:“行了,娘,我去就是了。到时候给您和小承方一人猎一个小狐狸的皮子!”
“早就该这样。”陈大太太有了笑模样,转头